「不過是徐哥哥的事。」
方如逸隨口答了一句,沒細說下去,主僕倆用完了飯,各自安歇。
接下來的幾日,方如逸沒去木工坊,只在家中養病,徐瑞那頭卻進展飛快。
得了江介的照拂,六部那些極擅巴結人的官員,流水似的給他送起禮來,幸虧他是個腦子活絡的,送上門的禮一個不拆,和拜帖一同封存,列好禮單名,暗中遞給江介。
這些官員中,自然不全是只知吹捧的無用之人。
官場暗流,是你堵我涓,你松我涌,無論何朝何代,都難以全然肅清。
那些身上有本事的官員,既入局中,也不得不學上幾個送禮討好的本事,小心謹慎一輩子,不讓自己對百姓和朝廷的一片苦心,盡付東流。
誰是無奈迎合,誰又是專在此道上用力的,江介心裡一清二楚,當下便揀出幾個名字來,讓徐瑞帶上禮,暗中拜訪,叮囑他們江首輔並不在意這些,只消辦好實事。
曾得功也在被揀擇的名字中。
想著方如逸特特提了此人姓名,徐瑞不敢大意,頭一個登的,就是曾府的門。
是夜無月,曾府中卻燈火通明,照得半邊天都甚是亮堂。
徐瑞才剛下馬車,就望見曾得功立在府門外,束著手甚是恭敬。
「徐先生一路行來辛苦!」
曾得功上前拱手不迭,堂堂正五品的吏部郎中,卻對一個小小舉子點頭哈腰,如此奇觀,任誰見了都要皺眉。
徐瑞心中冷笑,面上卻是熟絡,還禮道:「江首輔知道曾郎中有大才,特命小可拜會,還望莫要驚動他人。」
「自然自然!」曾得功滿臉笑意,躬身引他入府,口中直道:「徐先生的拜帖一來,下官便將府門外的清理一空,入夜前就不准一個行人往來,江首輔大可放心的。」
徐瑞緩緩點頭,跟著他步入正堂,望見擺了一桌的山珍海味,眼角含笑:「江首輔總說六部官員里,就屬曾郎中最識禮數,今日一見,果真如此。」
曾得功心中大喜:「粗茶淡飯罷了,備得匆忙,實在上不得台面,徐先生快坐!」
兩人落座,推杯換盞一陣,便有侍女上前,把桌上那些只夾了幾筷子的菜餚撤下去,奉上新烹製的來。
如此三番,竟是換了四五十盤的菜下去。
徐瑞看得揪心,不忍再多待,忙借著酒勁道:「江首輔總說,曾郎中有大才,屈居吏部實在可惜。只是江首輔雖登內閣首位,可他畢竟是禮部的尚書,管不了吏部中的事。」
幾杯黃湯下肚,曾得功也辨不清哪句是真心,哪句是吹捧,竟全當起真來,拉住徐瑞的手,感慨萬千:「江首輔對下官有提攜之心,下官豈會不知?若是江首輔有命,下官定是赴湯蹈火,在所不辭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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