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時戎族趁著風沙肆虐,到處作亂,方將軍那會剛到漠北不久,對那裡的地形不大熟悉,身邊又帶著年幼的長子,和懷了身孕的夫人,一邊要帶兵對抗戎族,一邊還要照顧家人,頗受了些苦。」
這話勾出了方如逸小時候的經歷,甜糯的玫瑰八仙糕吃在嘴裡,也沒了滋味:「十八年前,我母親懷著我,在沙漠裡東躲西藏,別說什麼飯食好壞了,能有口吃的就是萬幸。
我三歲上沒了母親,身子也不大好,多虧父親和長兄憐我年幼體弱,時時刻刻護著我。漠北風沙一起,是連房頂屋瓦都要掀開的,牛羊不知捲走了多少。
當地的百姓本就缺衣少食,還要遭這樣的罪,同京中的日子一比,真真叫人心裡難受。」
張烈點頭,臉上露出些不好意思:「不知方將軍如今在漠北,可一切安好?小人仰慕方將軍英武多年,只是從未有機會得見。今日能見到姑娘,果真有將門風姿,也算了卻小人心中夙願。」
方如逸淺淺笑道:「張先生想見我父親有何難?等他回京述職時,我讓人送張邀帖給你。」
張烈驚喜萬分,趕緊起身拱手,沒等說上兩句拜謝的話,方如逸卻道:「怎麼聊著聊著,張先生又站起來了?我那不過是舉手之勞,再不必謝的。」
張烈心中感激,但想著不好拂她的意,便散了拜謝禮,回身落座。
「對了,方才張先生說,你曾經跟著魏先生,敢問是哪位魏先生?」方如逸好奇心起。
「是魏以致先生,他曾在錢國公手底下做軍師,後來錢公蒙冤,他也受了牽連,和兒子一起被流放漠北。直到十二年前,江首輔把這樁冤案重新翻出,魏家父子才返回京都。魏公子如今跟著江國舅,據說兩人亦師亦友,小人聽了也是歡喜。」
方如逸眉梢微動,心知那魏公子就是魏臨,便側頭望了望余照,果然見她低著頭,臉頰騰了紅暈。
「原來張先生曾得過魏先生指點,怪不得言語之間,頗有體恤邊關民生多艱的慨嘆。先生既有如此之嘆,為何不入朝局?」
張烈擺擺手,神情複雜:「不瞞姑娘說,當年錢公的冤案也牽扯到了小人,家中賣了一處莊子,這才把小人從大牢里救出來。經此一遭,小人再不想什麼從軍仕進了,只照顧好家人便心滿意足。」
方如逸的語調忽地探尋起來:「那如今,張先生家中一切可還安好?銀錢用度周轉如何?親眷鄰里之間親和否?」
見她連著拋出三般疑問,字字句句直戳他心頭痛處,張烈後背僵硬,有些坐立不安,思忖片刻,正要道一句「一切都好」,沉默許久的陶蓮卻先開了口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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