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名暗衛登時翻下房頂,落在牆角,快行幾步,混入來接舉子家去的人群中。
仍舊蹲守房頂的暗衛,全身緊繃地盯著下方,忽然發現一名提著破箱篋的年輕男子,與自己在畫像上見過的那人面容相似,心中一喜,正要翻身下去捉人,後腰上猛地一痛,沒等他反應過來,脖頸上又挨了一下,頓時暈過去。
他的身子失控落下,露出偷襲之人的面容,竟是魏臨!
跟在魏臨身後的武師抱住暗衛,下巴一抬,比了比還在人群中尋找徐瑞的兩個:「東家,下面的怎麼辦?他們在人堆里鑽,只怕不好打暈了抬走。」
魏臨神色悠閒,抱了手道:「放心,你三哥是個老手,等著看吧。」
那兩個暗衛,對房頂上發生的事一無所知,專心盯住了出貢院的舉子,在人群中不住搜尋徐瑞的身影。
就在這時,兩人的肩膀突然被誰的胳膊搭住,他們心裡一驚,正要掙脫,可肩頭卻猛然一酸,視物的雙眼,竟模糊了。
頭暈目眩中,他們聽見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道:「張哥王哥,舉子老爺有什麼好看的,還是跟弟弟喝酒去!」
他們渾身酸軟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雙腿仿佛被人控制了一般,那聲音說往哪邊走,他們就乖乖跟著往那邊去。
行到牆角,脖頸上一痛,兩人登時昏迷倒地。
魏臨和武師帶著另一個暗衛,從房樑上落下:「陳三哥果然有本事。」
陳三哥嘿嘿一笑,摸出三塊黑頭套,扔給武師:「走江湖麼,總要會些保命的招數,算不得什麼。」
魏臨道:「麻煩三哥先把這幾個人帶回武館,我得去護住徐先生,要是晚了,梁王的人會趕來尋他的麻煩。」
「東家放心去,這裡交給我們倆。」
魏臨點了點頭,奔進人群,拉住徐瑞低聲道:「徐先生,梁王的人正在找你,請徐先生到江府小住。」
徐瑞心中一驚,很快鎮定下來,跟著他快步走到江與辰的馬車前,掀開帘子進去。
江與辰正翹著雙腿,躺在裡面吃果子,見他們兩個入內,有些詫異,可身子卻半點不動:「這是我的馬車。」
魏臨把他的腿推開,請徐瑞坐下:「公子出的好主意,害得徐先生被梁王盯住。公子,這件事你得負責善後。」
江與辰一下坐直身子:「我們上上下下瞞得這麼緊,梁王怎麼會知道,兵策是徐先生寫的?」
「張傲前兩天從莊子裡偷偷溜出去,說是去了教坊司,想必就是那會被梁王的人套了話。」魏臨道。
江與辰沒好氣:「這張傲是不是不想活了?自家老爹在大牢里蹲著,能不能囫圇個出來都說不準,他居然還去教坊司鬼混。要我說,如逸就不應該把他們母子藏在莊子上,讓他們過得這麼舒服,心中自然生不出半點感激旁人的意思。」
他飛快吃完手裡的果子,思忖片刻,拍了拍徐瑞的肩:「徐先生不必擔心梁王,先在我家住著,等我給你想個法子出來,保管叫梁王再不敢找你的麻煩。」
可徐瑞卻緩緩搖頭:「江國舅幫了我好些時日,我心裡萬分感激。但梁王對我有所懷疑,並非是一件壞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