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清清嗓子,正色道:「你那三弟如今正在刑部大牢候審,你可有舞弊之舉?」
「小人絕不敢舞弊!」張烈趕緊跪下。「小人受錢國公和魏先生的教導,明白將士在戰場上是真刀真槍地拼。若不通兵策,別說小人了,便是將來有幸領兵,手底下的那些兵,也都有性命之憂。人命貴重,小人日夜銘記,豈敢為一己私利,行舞弊之舉!」
史開宗聽得滿意,臉上的神情卻仍是鄭重:「魏以致曾在錢國公的冤案中替你辯駁,免你全家流放之罪,你要記住他和錢國公待你的大恩,萬不可像你三弟那樣,做出侮辱家門,戲弄朝廷之事。」
「小人一定銘記!」
史開宗虛扶一回,命他起身:「明日你到西郊神機營里來,便與老夫做個親隨。汝陽王的世子,如今也跟著老夫,你們同為親隨,莫管什麼家世門第,要齊心才是。」
張烈大喜過望:「多謝史大將軍青眼,小人,小人……」
他眼含熱淚,一時間有些哽咽難言,史開宗拍拍他的肩,笑道:「而立之歲,重入軍營,是該激動些。今日也不早了,趕緊回去知會家裡人一聲,免得他們擔心。」
張烈拜謝不迭,很快出了演武場,往家中飛奔。
回家一說,陶蓮和張盈都歡喜得不行,就連一向對他冷眼相待,半點都瞧不上的馬氏,也換上張笑臉,口裡直說什麼「早就知道二哥會有大出息」。
張烈雖說高興的很,可見了自家母親這副嫌貧愛富的嘴臉,心裡實在不是滋味。
好不容易有機會重回軍營,他不敢憊懶,第二天起了大早,去京西大營拜見史開宗,又一一認過各路將軍校尉,領了大將軍親隨的服制。
張烈得了重用,方如逸也安了心,這幾日只等張焦的案子了結,好把王梨花母子送回去。
這日,余照上街採買藥材,回來的路上聽說張焦的案子結了,想著得趕緊告訴方如逸,飛快往家去。
行到半路,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喊著「余姑娘」,她轉頭一看,竟是陶蓮。
陶蓮奔過來,滿臉欣喜:「余姑娘好來,今日本要去府上給你家姑娘送邀帖的,恰好碰上了你,還請一併帶去。我家老爺如今重回軍營,有了俸祿,家中也買得起小廝侍女了,我得回去看看模樣,趕在姑娘登門前置辦好才行。」
余照接過邀帖,笑道:「陶娘子只管忙去,如今張先生跟著史大將軍做事,將來只有前途無量的份,陶娘子有得是內宅事要顧呢!」
「這回我家老爺能翻起身來,真多虧了方姑娘的提點。」陶蓮感慨萬千。「否則,我和盈兒便是說破了嘴,只怕老爺也是不願再回軍營里去。
還請方姑娘後日到我家小酌幾杯,席面上都是些家常菜,只請姑娘一個,再沒旁人的。余姑娘,你回去後,可千萬要勸你家姑娘賞臉啊!」
「陶娘子放心,姑娘早幾日本就說了,等得了空,一定上門給張先生道喜。如今陶娘子親來相邀,姑娘豈有不去之理?」
余照想了想又道:「對了,張校尉的案子結了,今日晚些時候,多半就會從刑部大牢里出來。我家去後,便讓姑娘把張校尉的妻兒送去他家府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