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如逸連連點頭:「救人要緊,若照兒願去,我定不攔她。可傅世子不是觸柱昏迷麼?」
江與辰捏緊茶盞,冷笑一聲:「觸柱?呵!他心思縝密,怎會做那等蠢事!要不是我和魏臨覺得不對,半夜摸進去,只怕真要被他那個大好爹給騙了!」
「事不宜遲,我這就喊照兒過來,問問她願不願意和你們同去。」
方如逸開門出去,到灶下叫來正在煉丸藥的余照,把實情一說,余照滿口答應:「奴婢學醫,就是為了救人。江國舅,不如我們今夜就去。」
眼看三人出了方宅,方如逸這才察覺,自己的一顆心跳得厲害。
若真如江與辰所說,傅杉是個做事縝密之人,那他被害,多半就是身邊人動手。
會是誰?
她在腦中把傅杉的仇家梳理一遍,思忖許久,也只有那位繼母,又或者是……汝陽王。
一念生出,她不敢再想下去,在房中坐立不安地等著余照。
打更的梆子敲了五聲,魏臨才把余照送回來,匆匆道了謝,說江與辰那邊還有要事商議,很快便離開。
方如逸毫無睡意,忙問余照究竟是怎麼回事。
余照氣得不行:「姑娘,這天下居然真有食子的毒虎!」
方如逸後背僵硬:「是汝陽王做的?」
「沒錯,奴婢一過去,見傅世子的氣息都弱了,身邊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。聖上派來的御醫,只能在另一個院子裡住著。奴婢搭了脈,發現世子雖中毒七分,可還有救,便在他頭頂施針,這才把他的毒逼了三分出來,人也清醒了。
世子一醒,江國舅便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。他說自己本想施計,逼得繼母再不敢嫁進汝陽王府,卻被身邊的小廝告密。汝陽王帶了七八個高手過來,強行按住他,給他灌了毒藥。」
方如逸只覺得身上冷汗涔涔。
汝陽王再怎麼不喜傅杉,那也是他親生的兒子!
他的生母被逼死才半年,這汝陽王便急哄哄地娶舊愛進門,傅杉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!
「眼下傅世子醒了,他準備如何?」
余照嘆了口氣:「世子心灰意冷,打算借著這個機會假死,以後遠離京都。」
方如逸心中悵然:「這樣也好,京都風野雲亂,他有那般家世,汝陽王又一心向著陳家女,連親子都要毒害,他實在無可留戀。」
「奴婢瞧過了,那毒藥不是立即發作的,而是會拖上兩三個月。江國舅說,這樣也好,要是忽然人沒了,只怕聖上難受得很,還是得慢慢來,讓滿京的人都覺得世子是回天乏術,然後再假死,才更加妥當,也不會引起汝陽王的懷疑。」
方如逸點頭:「說得也是,這段時日,剛好可以讓世子暗中養好身子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