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王爺,這都火燒眉毛了,要等到什麼時候去?」何齡接過茶,捧在手心。「不如早點把方如逸這個蹄子拿下,別再讓她任意擺布我們了!」
元軾沉默半晌,點頭道:「你這話倒也在理,今時不比以往,左家、方家,還有江家,都對我們有所懷疑。他們手裡捏著人證,只怕那銅模也早被他們藏起來了,如若再等下去,萬一行錯一步,可就是滿盤皆輸。」
他抬頭望向等在一旁的暗衛:「你去告訴他,暫且不必套話,先讓方如逸遭點罪。」
何齡急了:「王爺,怎麼只是遭點罪?」
「本王知道你恨她,不過,要是現在就把她按死,方左江三家豈會善罷甘休?」元軾伸出食指,在她手心點了點。「還不如把她捏到我們手裡,她知道的事情多,又是個弱女子,嚇唬嚇唬,用些小刑,自然什麼都招了。到那時,我們對這三家人知己知彼,豈不妙哉。」
何齡鬆了口氣:「原來王爺心裡早就有了主意,方才是我多慮了。」
元軾握住她的手,眼眸中情深似海:「齡兒,這麼多年,委屈你了。你放心,陳家不過是你我二人的墊腳石,你暫且忍耐一段時日,等將來本王登上大位,自然要你母儀天下。你萬不可急在一時。」
何齡心裡又是歡喜,又是酸澀。
多少年了,她一直卑微地等著元軾身後,見他同這個定親,轉頭又要同那個成婚。
算來算去,梁王妃的這份殊榮,從來輪不上自己。
可她也是驕傲的,何家是皇商,財大氣粗,便是東瀛人和絨族面前,何家也是說得響話的。若不是她在背後撐著元軾,他一個閒散的王爺,哪來這麼多銀錢,打點朝臣,培養勢力?
元軾叫她忍,她便苦苦忍到今時。
她心裡一直憋著一口氣,日思夜想著只要將來大業功成,何愁沒有富貴榮光,揚眉吐氣的一日!
此刻元軾對她這般深情,從前種種委屈難過,都一併煙消雲散了。
「齡兒,軍中供鐵的單子你已經拿下,這個月還有許多事要忙,若沒有你替本王打點著,本王如何能走得長遠?」元軾道。
何齡感動得落了淚,低著頭抽泣幾回,起身道:「王爺待我的心,我都明白。還望王爺多多關切自身,萬不可被陳織吟要挾了去。坊中得了新的單子,我得趕緊過去盯著,沒法在王爺這裡多留了。」
元軾點了點頭,送她到角門上,見她的馬車駛出巷口,才轉身回來。
暗衛仍舊跟在他身後,元軾看他一眼:「你怎麼還在這裡,不去送信?」
「王爺,剛才當著何姑娘的面,屬下不好明說。其實前兩日那邊傳來消息,說方如逸滴水不漏,連一句話都套不出,只怕想要讓她遭罪,並不容易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