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何必如此麻煩。」江與辰打斷他的話。「你我如今高中三甲,不正有一個由頭麼。」
徐瑞恍然大悟:「正是正是!我真是糊塗了,只想著設宴乃家中大娘子的活,倒忘了這個現成的藉口。」
江與辰閒閒道:「徐先生,還有三日就要進宮面聖,點出三甲之名,你可得好好準備,我還等著你拿個狀元回來,給我江家長長臉面。到時候設起宴席來,定是風光無限。」
說罷,他走出僻巷,步子輕快地往家中去。徐瑞站在原地,見他的身影消失在街口,心中不由地甚是感慨。
他本以為,江國舅聽說杜家要同方家結親,定要大鬧一場,卻沒想到,江國舅如今變得這般沉穩,眼看杜家的人不住地往方家跑,他也能沉住氣,半點不慌。
「江國舅,還真是不一樣了……」
徐瑞望著江與辰離開的方向,喃喃幾句,很快走出巷子,回家報喜。
兩人高中三甲的消息,午後便傳到了方家,方如逸又驚又喜,連聲催著余照給他們都備下厚禮,趕在日落前送去江府和徐家。
徐瑞能上三甲,方如逸心中多少是有數的,他本就才高,只是徐家在京中不過小門小戶,他沒什麼機會去世家的花宴、詩社上露臉,一身的學問不為人知罷了。
只是江與辰這回也登了三甲,卻讓她甚是意外。
她從未見江與辰摸過書冊,之前聽魏臨說他在苦讀,只當他是臨時抱些佛教,不至於進了科場,一個字都寫不出來。
如今想想,只怕江與辰的才學是深不可測,就算平日裡不用功也無妨。
看來他的能耐,竟是被「浪蕩」的名頭給蒙住了。
方如逸心裡又是歡喜,又是感慨,從前對江與辰的喜歡,眼下卻也消散了泰半。
她不是那等沉溺情愛,若是不得,便要死要活,棄家人於不顧的女子。人活一世,甚是艱難,豈有為了一場握不住的風花雪月,斷送前程的道理。
既然對方無意,那便做一輩子的知交好友,心中也滿足了。
方如逸在歡喜里過了兩日,第三日午後,宮中傳出喜報,徐瑞得中狀元,江與辰則是探花郎。
她又高興了一場,催著余照再送一份禮去,可沒等賀禮備齊,魏臨卻先攜了一張邀帖,來登方家的門。
「方姑娘,公子說他高中一回不容易,多虧那時你推薦徐先生給他當塾師,這才榜上有名。所以,他準備三日後在家中設宴一場,請你吃席,順便也當著京中那些公子姑娘們的面,好好謝一謝徐先生。」
方如逸從魏臨手中接過邀帖,展開一看,果然是一場謝師宴,只是所請之人的名字上,卻還有杜遷。
她甚是驚訝:「江國舅也想請杜公子過來?可我從不知他們二人有什麼交情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