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仰頭望著方如逸:「如逸,你應該明白,我今日絕非趁人之危,拿你的親事做文章。我沒有你聰慧,一時之間,想不出別的法子,只好用一用你的藉口,拿輩分去壓我外甥,好讓他死了這條心,不再找你麻煩。這是其一。
其二,你與我定親,我名下的那間私鐵坊,你便能正大光明地打理。這兩日我想了許久,覺得在暗處行事多少容易出岔子。萬一梁王又動什麼鬼心思,給你捏出個罪名來,方將軍、少將軍,還有你嫂嫂,身在漠北不知該多擔心。
所以我想過來,乾脆讓你明著打理鐵坊生意,你和我定親,我也能護著你,再不濟還有我爹,江家、王家、顧家、沈家,這麼多人保你一個,難道還會保不住?如逸,別的我都不怕,我只怕梁王對付你。」
方如逸怔怔地聽著,她不大明白,難道江與辰對知交好友都這般掏心掏肺麼?
也是,他為了傅世子,又是暗中進汝陽王府,又是親去山南打點,想來他胸中自有一番義氣,只要同他交了心,便能得他百般相護。
方如逸沒有聽出他話里的深意,只點頭道:「難為你為我計劃得這般周全。我也不是怪你,只是梁王與我牽扯頗深,你若能摘出去,隱在暗處,自然是最好不過。畢竟梁王要對我出手,是早晚的事。那日在你家,陳織吟就跟我說過,她忙著應對何齡,還不曾有機會尋我的麻煩。」
說到這裡,她忽然頓了頓:「今日也是奇怪,陳織吟竟然一直在馬車裡坐著。」
「她有孕了。」江與辰語氣篤定。
「有孕?」方如逸吃驚不小,思索片刻後,她很快平靜下來,點頭道:「也是,之前陳織吟暗中去了梁王府不知多少回,孤男寡女同處一個屋檐底下,有些什麼也是常理,更別說梁王本就在打她的主意。」
江與辰環顧四周,屋子裡只自己和方如逸兩個:「說到孤男寡女,其實我們也是……」
方如逸沒好氣地瞪他一眼:「要不是有機密的事商議,誰要跟你這個浪蕩子待在一處?好在你也不懂風月情事,我放心得很。」
「我怎麼就不懂了?」江與辰一下站起身,三兩步到了她面前,目光定定地望著她。「風月情事,我也是懂的。」
方如逸心頭一跳,忙躲開他的眼神:「這個你還真不明白。」
「你告訴我,我就明白。」
方如逸遲疑了片刻,慢慢回頭看他,他目光灼灼,分寸不離。
「江與辰,你……」
她想問你今日為何這般奇怪,莫不是心中有了喜歡的姑娘,但又不知如何剖白心跡,所以在自己這裡相問一番。
一念生出,她心中有些不喜。
他江與辰愛慕何人,與她何干,她又不是專為他排憂解難的!
方如逸低頭饒過他:「風月之事,我可不會教,你自去問旁人罷。」
江與辰沒有順著這個話頭說下去,只是笑了笑,道:「我餓了,你家做飯了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