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姑娘,既然沒退親,那還是和江國舅一道去吧?」
方如逸點了點頭:「也罷,就再同他做一回戲。」
余照不大放心,又開口道:「姑娘,奴婢聽魏大哥說,翰林院最近打算編什麼書,忙得很,江國舅也跟著腳不點地。既然他不愛聽退親的事,不如我們先別提罷?」
「行,聽你的。今日畢竟是去汝陽王府做客,他心裡本就存著氣,萬一我說錯了什麼惹怒了他,在王府里鬧起來,多半不好收場。」
方如逸邊說邊往門外走,到了宅門口,果然望見一輛金線絨蓋頂的紅釉大馬車,瞧著甚是氣派。
她忍不住疑惑道:「今日怎麼駕了這輛來?」
江與辰上前幾步,扶她登車:「滿京都的人都到了,勢利眼只多不少。再說了,我們兩個如今也有潑天的富貴,一輛普普通通的華蓋馬車,難道還坐不起了?」
「行,今日全憑你做主,我只管過去吃一頓,再問問傅世子為何如此便罷了。」
等方如逸、江與辰和余照在車內坐穩,魏臨當即駕車,直奔汝陽王府。
到了府門外,傅家接應的小廝說今日到的人多,隨行的侍女和家丁一概不讓進府,余照和魏臨便在車內等著。
今日汝陽王府來了不少夫婦,便做成男女同席,方如逸和江與辰到了正堂上,果然瞧見裡面坐了一屋子的人,汝陽王和王妃滿臉笑意,同那些貴眷道謝閒談,只是不見傅杉和許風禾的身影。
「……王姑娘,你不知道,我同王爺為了讓世子醒過來,不知費了多少的心思,天南地北地尋醫訪藥。王爺更是心疼世子年紀輕輕便只能在床榻上躺著,恨不能以身代之。」
陳儀捏著手絹,不住地抹淚,叫人看著,還真以為她這個繼母為傅杉操碎了心。
江與辰的雙手不由地緊緊握拳,方如逸見狀,忙伸手挽住他,側過身微微搖頭:「她會做戲,我們也會。眼下不知傅世子的心思,還是忍耐為上。」
江與辰蹙眉道:「好吧,聽你的。我們坐得遠一些,實在不想瞧見這對夫婦的假臉。」
方如逸往席末瞧了一眼,那裡沒什麼人,多少清淨些。因著今日是男女同席,他們兩人又定了親,坐在一處,也沒人敢說什麼閒話。
誰知,他們才剛坐下,汝陽王妃陳儀便端著酒盞,慢慢悠悠地走過來,對著兩人行了個大禮。
滿堂的賓客們頓時望了過來,方如逸趕緊起身還禮:「王妃萬不可如此,臣女是小輩,又是官眷,實在折煞臣女了。」
陳儀嘴角含笑,眼眸里卻帶了七分尖銳的審視:「方姑娘,我不是拜你,我是在拜謝江國舅。當日杉兒昏迷不醒,若不是江國舅派人送來上好的野山參,只怕他今日早就沒命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