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介甚是無奈:「我還以為你舅舅中了進士,如今在翰林院裡做事,規矩了不少,沒想到他這本性還是難移。太子是國本,可不能學他。陛下也真是的,竟還由著你們胡鬧!」
「父皇說了,做太子的時候,不必太規矩,等將來繼承大統,多的是需要規矩的日子。」
江介揉著眉心:「陛下這話倒也沒說錯,當年他做太子的時候,就不大規矩,成天想著往宮外跑。後來成了親,住到了東宮,反而規矩了不少。太子可不能只記得陛下從前胡鬧的日子,忘了他後來是何等地勤政愛民……」
他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,可元瞻滿眼裡只有市街上的熱鬧,一個字也沒聽進去。
「外祖父,舅舅可在家?」
「翰林院忙著編書,他一早就過去了,說是散班後要去王家一趟,順道用飯。」
元瞻放下帘子:「那我也去王家,外祖父稍我一程!」
江介怕他在街上出了岔子,只好命車夫改道,往王家的方向去。
到了王家角門外,元瞻道了句多謝,掀開帘子跳下車。江介直看著他進了角門,才打道回府。
王宅里的路,元瞻早就走得爛熟,聽說江與辰在偏廳里用飯,他便不讓小廝帶著,獨自一人快步往偏廳方向去。
行了不多時,卻遙遙望見王家學堂里走出不少公子和姑娘,他連忙躲到大柳樹後,眼看散學的人走得差不多了,才鬆了口氣,現身出來。
「你是誰!」
身後傳來女子的輕叱聲,元瞻頓時感覺後腰處似乎被什麼頂住。
「轉過來。」那女聲又道。
元瞻沒法子,只好緩緩轉身,果然瞧見一名女子。她的左手提著一隻書箱,右手握著樹枝,似乎只有十五六歲,眉眼間卻英姿勃發,有些武將的凜然,又有些文臣的清雅。
王家的女眷他都見過,從不知曉還有這等人物。
「你不是王家人,你是誰?」元瞻脫口而出。
那女子右手微動,樹枝立即抵上他的脖頸:「是我在問你。」
元瞻面無懼色,拍了拍衣衫:「如你所見,我是禁軍護衛。」
「既是禁軍,為何在王家鬼祟。」女子上下掃了他一眼。「你不是禁軍,只不過披了層禁軍的皮。」
元瞻大感驚訝:「為何這麼說?」
「若是禁軍,大可從正門而入,可我瞧你來的方向,是西角門。再有,你行動避閃,顯然不願被人發現。」女子手中的樹枝逼近了些。「說!你到底是誰!」
眼看自己被她識破,元瞻心思一動,向後一躲,便要飛身逃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