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了這話,士兵們的腳步遲疑起來。陳殊立即從腰間摸出一沓書信,舉過頭頂:「書信在此,就是鐵證!」
一道身影「呼」地閃過,沒等陳殊回過神來,手中的書信已然被江與辰拿走。
「什麼鐵證,根本就是誣陷!」江與辰冷笑道,一封一封地拆開來讀。「這根本不是我和我父親的字跡!」
陳殊強撐道:「你們做著私通戎族的勾當,怎會讓人輕易認出你們的字跡!」
他側頭盯著副將:「快給我拿下,天黑前還要去趟方府!」
「為何要去方家?」江與辰目光一凜,很快明白過來。「你和梁王構陷我江家還不夠,竟要拉扯上方家!方老將軍父子在漠北吃沙飲風,才換來北境的安穩,你陳殊算個什麼東西,居然要這般誣陷於他。若北邊因此失守,戎族南下,你跟你的五軍營,守得住京城麼!」
陳殊心裡有些發虛,強撐著拔高音調:「方家養寇自重,罪不容誅,江與辰!你莫要再替方家狡辯!」
江與辰一把扔掉書信:「這些信里一個字都沒提方家,你卻說方老將軍父子養寇自重,證據何在!」
陳殊答不出來,他沒想到元軾一句「方家亦如是」竟是隨意補上的,連個偽造的證據都沒有。
圍觀的百姓越聚越多,他的手心冒了不少汗,正在思忖如何應對的當口,卻聽見江與辰道:
「陳將軍,既然你捏著所謂的證據,說我江家有通敵之嫌,我江與辰願與你去一趟刑部大牢,查明真相。可方家清清白白,你
連個證據都拿不出,卻非說他們做過私通戎族的事,於情於理都說不通,如何能隨意抓人?難道梁王還記著當年方家不肯嫁女的事,公報私仇不成!」
這話一出,陳殊便是有一萬張嘴,也說不清了。
若他真拿下方家,只怕明朝梁王公報私仇的消息,就會傳遍全城,少不得遭人非議。別說年後的登基大典了,便是眼下這年能不能安然地過,都成問題。
陳殊想了想,正色道:「方家的事,本將會再行查驗。可你江與辰今日,必得入獄!」
江與辰彈了彈衣袖:「陳將軍,請。」
將江與辰壓入大牢後,陳殊不敢懈怠,趁著宮門未關,立即返回宮中。入了崇德殿,元軾正在裡面用膳。
他上前拱了拱手:「王爺,江與辰已在刑部大牢。」
元軾有些驚訝,擱下筷子:「這麼快?他沒有試圖逃跑?」
陳殊搖頭:「他本是不願的,可聽下官說還要再去方家,便自願入獄了。」
元軾嗤笑一聲:「這都還沒成親,居然演起伉儷情深來了,想必聽說方家那獨女會被送進刑部大牢,他心裡牽掛著,也便跟著去。」
陳殊低了頭:「王爺,方家人……下官沒去捉。」
「什麼!」元軾驚得站起。「為何不去!」
陳殊把今日江與辰的話複述了一遍,又道:「王爺,下官覺得,他的話不無道理。如今陛下和太子都……年前的各種祭奠,自當有王爺主持。可若無憑無據便拿下方家女的消息傳開,只怕那些平頭百姓會不服……」
「啪!」
湯碗在地上摔得粉碎,濺起的湯汁落在陳殊臉上,他卻不敢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