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,就是黎嘉茉撐傘將他送到這。
也是在那天,他從她身上認識到了自己生命還具有另外一種可能性。
那停滯的腳步終於鬆動。
…
集訓的學校管理嚴格,為了防止學生私逃,大門通常都是緊鎖的。
原起沒翻過牆,但是這件事似乎不要學習,在遠遠看到那扇緊閉的伸縮門後,原起立刻改變了方向,朝圍牆走去,幾步翻了出去。
他記得黎嘉茉說過她的中學。
她的學校是槐安市最好的初中。
原起回寢室拿了現金和手機。
那時,電子支付並不發達,學生能擁有手機都是極其罕見的事情。他來集訓之前,父親直接給他塞了張卡,所幸母親給了幾沓鈔票,省去了去取錢的麻煩。
他直接攔了計程車,打車去了槐安一中。
似乎是好學校都有提前開學的習慣,明明還未到9月1號,但槐安一中確實是在那天開了學。
大門敞開,來來往往拖著行李箱的學生,穿著顏色統一的校服。
走到校門口的時候,原起被保安攔住。
保安盯著這位沒穿校服的學生,神情嚴肅地問他來做什麼。
「找人?」
「找誰啊?叫什麼,哪個年級哪個班的?」
原起說不出。
他這才反應過來,原來自己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。
口袋裡的手機嗡嗡作響,是下午的集訓開始了,教練發現他不見了。
原起沒接。
他在校門口站了會兒,最後找了最近的酒店開了房間。
他聽黎嘉茉說過,她的學校有課間跑操的環節,要繞著校外的路道跑一圈。
於是第二天,他又出現在了槐安一中的門口。
保安還是昨天執勤的保安,自然對他印象深刻,見原起又來了,卻只是站在學校門口,也不踏入,心中警惕,一雙眼死死盯著他。
但原起卻恍若未覺。
終於,他等到了跑操鈴響起。
三個年級四十二個班,一個接著一個地從他眼前穿梭過去,都會在跑過他的時候八卦地看幾眼,隨後會有幾個女生竊竊私語。
但原起對這一切都不在意。
他確信,他沒有漏過任何一張面孔。
他的視線也向來敏銳。但他卻沒有看見黎嘉茉。
…
那天,他在校門口站到了傍晚。
直到金烏西沉,他才恍然,原來人與人的聯繫如此脆弱。
當他重新走回射擊館的那刻,全場都靜了下來,看他。
教練把他叫了出去,問他跑去哪了。
他不出聲。
哪怕後背被教練拿戒尺抽了幾下,哪怕被罰了五千米加訓。
他還是不出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