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今天去幹什麼了?怎麼回來得這麼晚?”蔣明誠問道。
許盈心自從嫁到蔣家之後,一直很乖巧溫順,行事也周全,舉家上下沒有不誇讚的,母親於是也對她放心了幾分,將府里的部分事務交給她。
她除了參加宴會與世家之間常有的交際外,平日裡從不出門,即使出去也會很快回來,沒有回來過這麼晚。
“妾今日去查點鋪子,讓夫君久等了。”許盈心柔順地低頭,語帶歉意。
她沒有說真話而是撒了個謊。
阿姊回來的事讓她心裡恐慌,萬一郎君還沒有忘記她呢?萬一他心裡一直想著她呢?
到時候他倆終成眷屬,她就成了這長安城裡的笑話。她深深恐懼著夫君被阿姊搶走。
“哦,原來如此。”聽到是這事,蔣明誠沒了興致,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,於是問道,“祖母的壽宴準備得如何了?可有累著?”
準備壽宴的事雖然跟他干係不大,用不著他操持,但作為孫兒還是要問一聲以表孝心。
“回夫君,準備得差不多了,一應事宜都安排好了。勞夫君關心,妾不累的。”許盈心柔聲回答,感動於丈夫的體貼。
她那溫柔小意的樣子,讓蔣明誠心痒痒,走過去牽住她的手,低聲哄著,“為夫近日作了一首詩,娘子可要欣賞?”
當著婢子們的面,許盈心被丈夫的親近之舉羞紅了臉,怯怯地點頭。
她其實是不懂詩的,在娘家時,學的都是三從四德,看得最多解讀最深的是《女誡》,對詩文一點都不通。
可嫁入蔣家之後,才發現丈夫最喜歡的就是舞文弄墨。她幾乎聽不懂,於是只能咬牙讓婢女買來幾本詩集硬啃。
被丈夫知道了後,他卻也沒有嘲笑她,手把手地教她讀詩寫詩,平仄韻律。
他的種種體貼,讓她對他更加依戀。
她的郎君這麼好,絕對不能讓阿姊搶回去。
聽完蔣明誠讀的詩後,許盈心露出了仰慕的神色,高興地說,“夫君寫的詩越來越好了,這個‘吹’字用的極妙,讓人不禁想像到了雪在空中飄散的畫面。”
緊接著,她又對詩文逐字逐句地進行了解說和吹捧,將蔣明誠的詩誇得天上有,地下無。
“哪有娘子說得那麼好,娘子因為心裡在意我才這麼說的。”蔣明誠被吹捧得心情高漲,謙虛地說了一句。
似乎想到了什麼,他復又低頭哀傷道:“只是當我在外面拿給別人看時,他們卻都說寫得一般。”
“怎麼會?定是他們沒有眼光,亦或者嫉妒夫君比他們有才華。說明夫君的詩寫得極好。”許盈心憐惜他懷才不遇,忙安慰他。
“娘子真是這麼認為的?想必不過是安慰我罷了。”蔣明誠像是不敢相信她說的。
“當然是真的,夫君怎能懷疑妾的真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