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然說過,耶娘說家境尚可,家風也極好,適合結為姻親。”
因為占了阿姊的婚事,所以許九娘也在暗地裡關注她。
襄州來信之後,許九娘也聽母親說了,大伯娘在襄州老家給阿姊介紹了一門親事,也是襄州本地的大族人家,不算埋沒了阿姊,她這才鬆了口氣。
心裡的愧疚減輕幾分,又有些慶幸阿姊重新結親,就不能將她的婚約再搶回去了。
可沒想到她後來跑了。
她那時聽到消息後極為驚愕,且不可置信。不敢相信一向乖順,恪守禮教的阿姊會做出如此大膽出格的事。
簡直是將許家引以為傲的規矩踩在腳底。
“呵!”許乘月嘲諷地一笑,“好不好都是由他們說了算,我在襄州比你們知道得更清楚,那嚴家的郎君是個紈絝子弟,折磨女子最有一手,虧大伯娘將他夸出朵花兒來,你們竟也相信了。”
她真心實意地為原主感到不值,以許家的家世,在大唐絕對是頂尖的,可能比不上那些王侯將相,累世簪纓,可也不是吃素的,有的是人脈和手段。怎麼可能連一個小小的襄州司馬都查不清楚,只能說沒有這份心罷了。
婚嫁對於古代女子來說很重要,不亞於第二次投胎,雖然唐朝不禁和離之後第二次嫁娶,但能鼓得及勇氣選擇和離的女子還是少數,大多數儘管過得不好,也認命了。
把女兒忽視到這種程度,拋在襄洲病了那麼久,一句話也未曾過問,抱著什麼樣的念頭幾乎可想而知了。
要麼是當作一種流放和懲罰的方式,要麼就是直接放棄了她。
這到底是親生的骨肉,還是一個可以利用的物件?
因此而生的憤怒,壓過了因與原主不同而可能被發現的心虛和恐懼。
許九娘錯愕不已,瞪大了眼睛,她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。
雖然她有些嫉妒阿姊,可她們從小一起長大,怎能一點感情也沒有。
當初聽聞阿姊遭遇不測,她亦是坐立難安,心中擔憂不已,後來婚約落到她身上,生出的一絲竊喜也讓她愧疚不已,覺得背叛了阿姊。
在阿姊逃家,杳無音信之後,她也曾焦心過,怕她在外面過得不好,又或者遭人迫害。
可人到底是自私的,哪有人不為自己做打算,最後還是對郎君的傾慕和憂心姻緣被拆散的恐懼占了上風。讓她對她的歸來暗自心驚,小心翼翼地窺視揣測。
許九娘攪著手中的帕子,囁嚅著說:“便是如此,阿姊也不該逃家,為何不寫信告訴耶娘,讓他們替你做主?”
許乘月更無語了,這個妹妹怎麼這麼天真?
“我就是想寫信,大伯娘也不會叫我送出去,他們還指望著靠我升官發財呢,再說我寫信了耶娘就會管嗎?他們更樂意相信大伯娘這個長輩,還是不受他們待見的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