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都不算惡行,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,歹徒都未對她造成傷害,劫後餘生卻被父母的迎頭痛擊,冠以“不清白”的惡名。
最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。
他們說她不檢點,不清白。
呵,天大的笑話!
許乘月腦海中思緒萬千,筆下的動作也沒有停過。等她再次回過神來,看著自己寫下的東西——一個完整的短篇小說已經成型了。
不同於她喜歡寫的爽文,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。
悲劇——將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。
故事寫完之後,她的情緒也耗盡一空,呆呆地望著窗外在春天到來之後飛回北方的小鳥。
腦海中漫無目的地想著,也許死亡才是生命的解脫。
第94章 短篇
每個人在這世上都無足輕重。
就像她此刻, 即便想要做些什麼,卻也無能為力。只能將自己所有的幻想傾瀉於紙上,發泄自己的怒火。
也許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徒勞無功,即使有人看過, 也不會在意, 不會對這個社會做出任何改變,世界依舊會沿著它原本的秩序運行, 人力所能改變的微乎及微。
那可笑的清白依然會被某些人奉為圭臬, 在一代又一代的延續中惡化,如同蛛絲, 一旦粘上再掙脫不開,只能被扯入無止境的深淵。
深淵底下躺著無數女子的冤魂。
可她還是想要做些什麼,只要有一個人為此心生觸動, 她就不算白費功夫了。
在以往完成每個故事時,許乘月是很開心的,不管它所帶來的成就感,還是幻想到讀者看她的故事時給出的反應,都能讓她心滿意足。
無論中間構思時有多麼辛苦,那一刻的喜悅足夠彌補她。
唯有這個故事, 她實在笑不出來。
在這個短篇小說中, 她第一次用到了重生的元素,但只占了很小的一點篇幅,在故事的結尾, 也不是金手指。
故事的主線是一個女子在被人強迫之後, 整日惶惶不安, 自覺對夫家虧欠,一直以來委曲求全, 卻最終發現原來強迫她的人竟是她的丈夫。
故事已經寫完,但因為是一氣呵成寫下的,沒有任何精雕細琢,雖然整體的脈絡比較流暢,但有些措辭不夠精巧,許乘月翻來覆去地檢查,連連修了好幾遍才停下筆來。
她抬起頭,秋露正躡手躡腳地向她的杯子中添水,生怕打擾到了她。
“秋露,你來看看。”許乘月拿起那幾張紙遞給她。
秋露一直暗戳戳地關注著她。
小娘子從聽她們說完從前的事之後,一直將自己關在書房裡,不知在寫些什麼東西。
吃飯喝水還是正常的,只是情緒不像往常,有幾分低落,經常陷入自己的沉思中。
她們看在眼裡,急在心裡,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讓她開心,早知道本不應該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