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聖人您看?”官員轉向太后,問道。
太后沉吟半晌,才開口:“此等風氣不可助長。若是因個人私利,便靜坐抗議,往後人人便可藉此生事。”
官員還未傳話,那領頭文士就激憤地說:“聖人此言,不怕讓天下舉子心寒?!吾等多年苦學,今遇不平之事,冒險在此靜坐,難道是為了私利?”
“那你說說,女子為官有何不可,你為何不平?”太后淡聲問道。
領頭文士來了精神,像是早有準備,嚴肅地開口,從家國天下到江山社稷,從自古流傳多年的規矩和禮教方面,論述了女子為官的危害和不合理性,與那一日早朝官員們說得大差不離。
圍觀群眾們有許多面露不贊同之色,多數婦人更是滿眼憤怒。
文士說得激憤昂揚,最後下了總結,“總之女子為官,極為不可。”
“你放屁!”許乘月一直混在人群里看著,這會兒憋不住了,大罵一聲。
在場的大臣們皺了皺眉,圍觀群眾齊齊看向她。
許乘月頭戴為帷帽,帷帽的紗簾較短,垂到肩頸部,將她的頭臉全都遮住,厚臉皮地全當感受不到眾人的視線,走出人群。
靜坐的舉子們按耐不住轉頭,怒視著她。
領頭文士鄙夷地冷哼,“粗鄙婦人,出口成髒,在御前也敢放肆。”
“我粗鄙干你何事,你說婦人主政於家國無益,可有證據?”
文士轉過頭去,下巴微揚,不正眼看她,不屑與她爭辯。
許乘月不在意,自顧自地說下去,“既然沒有證據,無非是胡言亂語,還扯著為家為國的正義大旗,追根究底不還是為了自己的私利,覺得女子比你們聰明,會搶了搶了你們的功名。”
文士聽不下去了,怒目而視,“女子無智無才,不能堪當大任,更遑論中舉入朝為官,吾等靜坐抗議,絕非為了自己。”
“那你怕什麼,既然女子無智,考不上功名,參加科舉也不足為懼。”許乘月順著他的話說。
“某已經說過了,這不合規矩,與女子爭搶功名,有失吾等的身份,於禮不合。”文士顯得極為心高氣傲。
“你身份很高貴?能高得過聖人?”
在場的官員,群眾,舉子倒吸一口涼氣,被她的膽妄為之舉驚嚇到。
不要命了嗎?連聖人都敢牽扯出來?
——唯有太后眼底閃過一絲笑意,不出她所料,開陽郡君總是語出驚人。
亂拳打死老師傅,不得不承認,這話出其不意,但很有效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