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正海臉上笑容一收，問道：「什麼時候回來的？」
「爸爸。」紀蘇走過去，在他對面的位置落座，「剛回來沒多久。」
「你秦阿姨和弟弟整天念著你，你卻一點都不念家。」紀正海板著臉說道，「回來一趟，還要對你三請四請的。」
紀蘇不說話，沉默地聽著。
「蘇蘇，別聽你爸瞎說，平常念叨你最多的就是他了。」秦阿姨見氣氛不對，溫聲細語地打圓場道，「對了，蘇蘇回家還給小琛帶禮物了呢。」
「是啊，爸爸。」紀琛插嘴道，「哥給我買了我最喜歡的手辦，誰說我哥心裡不念著我的？」
紀正海面色稍霽：「行了，先吃飯吧。」
滿桌子的菜，極其豐盛，紀蘇一時卻有點無從下筷。
餐桌上有他不能吃的海鮮，有他不喜歡吃的香芹，唯獨沒有一道按照他的口味做出來的菜。
其實這麼多年以來，他早就該習慣了，可這段時間住在顧昭家裡，桌上擺的一直都是他喜歡吃的菜。
於是今晚的這頓飯，變得令他難以忍受起來。
紀蘇垂下眼睫，夾了一筷子離自己最近的蔬菜。
「遭了！」紀琛正剝著小龍蝦，突然停下來看向紀蘇，「我忘了跟你們說，我哥對海鮮過敏！」
「海鮮過敏？」紀正海神色詫異道，「什麼時候的事？」
紀蘇淡淡回道：「一直都是。」
餐桌上氣氛沉默下來，秦阿姨有些尷尬道：「下次蘇蘇回來，讓張媽別做海鮮了。」
「他海鮮過敏，你們還都不能吃了？」紀正海不贊同道，「這一桌子的菜，不吃海鮮吃別的不就行了。」
這次紀蘇沒有接話，自顧自夾了一塊紅燒排骨。
紀正海臉色難看起來，秦阿姨適時地岔開話題：「對了老紀，上回你說……」
儘管沒什麼胃口，但紀蘇還是坐在餐桌旁，一直等到紀正海放下筷子，才起身離席：「爸爸，秦阿姨，我吃好了，先上樓去了。」
「今天坐車回家，累了吧？」秦阿姨語氣關切道，「快回房去休息休息。」
紀正海想說什麼又沒說，只揮了揮手：「去吧。」
紀蘇回到房間，坐在桌子前給顧昭發信息。
對面像是一直在等他的消息，幾乎是秒回。
顧昭：[方便接電話嗎？]
紀蘇沒回復，直接撥通了他的電話。
「嘟嘟」兩聲後，電話接通，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傳至耳畔：「晚飯吃了嗎？」
紀蘇趴在桌子上：「吃了。」
「真吃了？」顧昭聽出他聲音里的異樣，「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？」
紀蘇莫名覺得有點委屈：「真吃了，就是沒吃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