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嘉懿心裡難過,到了這個時候,嘉良還在為別人考慮,他安撫道:「沒事,不是什麼大問題,大哥會解決。」頓了頓,還是沒繃住,起身攬住他的肩,「對不起,是大哥沒有照顧好你。」
良澄搖頭:「不關大哥的事,大哥已經做得很好了。」
他剛回來那一年是大哥最忙的時候,要完成學業還要熟悉公司,哪裡顧得上一個沒有相處過幾天的弟弟,能每次回來都記著關切叮嚀他,已經很不錯了。
程嘉懿心裡深深嘆息,以前嘉良總是闖禍的時候他希望他懂事一點,現在懂事了,他倒寧願他依舊鬧騰。
兄弟倆一起吃了早餐,良澄看出來大哥想和他聊一聊,他也配合著聊,但心裡自始至終沒有多少起伏,甚至有些說不出的煩躁。
程嘉懿不提趙梅心和程德輝,他也默契的沒有問,不提就已經是答案。
還有程嘉煦,仿佛忘了有這麼一個人。
拒絕了大哥想留下來陪他,良澄直接去了後山,他心裡的憋悶並沒有因為和大哥聊天而減緩,反而加劇,急需找點事情發泄一下。
他一聲不吭拎起鐵鍬去掀地,之前規劃好準備在田邊挖一條小溝渠引流,大約看出他心情不好,侯俊傑和武斌沒有打擾他。
良澄埋頭一鐵鍬又一鐵鍬,不知疲倦般挖了一個多小時,直到力氣耗盡才停下來。
累到極致大腦空白什麼都不想,似乎真的能緩解精神上的痛苦,可等慢慢緩過來,一切又成了徒勞。
良澄放棄了,他沮喪地癱坐下來,發現自認天生樂觀的技能竟然失去了作用。
因為他發現……他好像和程嘉良有什麼密不可割的聯繫。
甚至很有可能……是同一個人。
這個發現讓他迷茫又有些無助。
他並不是無的放矢,他發現自己的記憶好像出了問題,腦子裡關於程嘉良的記憶增多,作為良澄的記憶在減少,或者說在模糊,他竟然想不起自己孤兒院的名字,想不起自己住的小鎮的名字,他以為的高中同學的面孔也完全被程嘉良記憶里同學的臉所取代。
這才是最讓他驚恐和憋悶的。
我到底是誰?
他茫然。
陳良,良澄,程嘉良,橙子,哪個是他?
他開始遲疑,真的要找回那些記憶嗎。
反正已經知道了命運在作祟,只要努力避開池瞻就行了,沒必要找回全部的記憶。
他很高興自己是良澄,程嘉良的記憶讓他痛苦又難過,他不想要……
就在良澄糾結的時候,程老爺子和外公外婆晚別人一步,知道了昨天發生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