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煙立時頓住,停駐在門口。
門自動合上,風鈴聲叮鈴響,段司宇聽見聲響,轉身看向他。
或許是因為段司宇早前目睹過他的醜態,一股恥辱的火氣直衝頭頂,打破顏煙好不容易恢復的平靜。
儘管段司宇不覺得他丑,還幫他脫離困境。
但這種恥辱感很頑固,並不會因目睹的人不以為奇,就能輕飄飄消失。
顏煙清楚自己是在遷怒,但他沒法控制。
因為面對的是段司宇。
「段司宇,我說過了,再有一次,我會......」顏煙本想冷聲控訴,控訴其跟蹤,現在還闖進這裡,儘管民宿本就是開放的空間。
可話說到一半,「報警」兩個字霎時堵在喉嚨。
因為他看見了段司宇手臂上的傷口。
左小臂處,很長一道刮傷,前半段已經止血,後半段因為傷口較深,還在往外滲血。
火氣轟然消散,無影無蹤。
啞然。
顏煙動了動唇,想說別的話,卻不知道要說什麼。
而段司宇只是沉默不語,凝視他的眼睛,沒有反駁,也沒有自辨。
四目相對,片刻寧靜,最終是顏煙先移開視線,逃避似的。
「段先生,藥盒找到了!」辛南雨急沖沖跑出,打破既有的沉默。
見顏煙正站在門口,辛南雨有一絲心虛。
辛南雨隱約知道兩人可能認識,甚至不對付,但段司宇找上門,問有沒有紗布時,手臂正淌血,嚇得辛南雨沒法拒之門外。
辛南雨舉著藥盒,視線在兩人間來回掃,一時無措,不敢亂說話。
「麻煩先幫我包紮一下。」段司宇先開口。
話像是在對辛南雨說,眼睛卻盯著顏煙。
辛南雨打開藥盒,卻不認識對應的醫藥物品,手忙腳亂,「我,我沒給別人包紮過傷口,怎麼弄?!」
顏煙輕嘆一口氣,「......我來吧。」
接過藥盒,顏煙走到沙發邊,單手提了把稍高的椅子,一語不發坐下。
段司宇走近,坐到沙發上,面對顏煙,主動將手舉到他面前。
顏煙先拆了雙醫用手套戴上,撕開一次性紗布的包裝,放在手心,壓在傷口上,稍用力摁著止血。
兩人離得很近。
雖然手臂相碰,顏煙卻不看段司宇,側頭望向別處,不知在看什麼。
段司宇還盯著顏煙,明目張胆,也不管顏煙什麼態度,就是要看見對方的臉,沒一點羞恥心。
氣氛尷尬。
辛南雨撓撓臉頰,主動問:「段先生,您怎麼受的傷?」
「車禍。」段司宇說。
聞言,顏煙蹙緊眉頭,終於看向段司宇,眼裡不自覺帶上責備,剛要質問對方為什麼不去醫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