壞事的酒精。
為了緩解窘迫,顏煙閉上眼睛,裝作半醉,靠著椅背消磨時間。
旁人看他「不省人事」,驚嘆他的酒量怎會如此之差,顏煙當作沒有聽見,思考等會兒如果段司宇過來,他該怎麼辦。
表演結束,午夜燈明。
同門喝不過幾杯酒,便撐不住,管不了來時的大話,統統嚷著要走,以後有緣再一醉方休。
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離去,有人拍拍他,說一起回校。
顏煙只搖頭,「我再休息一會兒,酒醒就走,不用管我。」
等所有認識的人都離去,顏煙才睜開眼,望著牆壁發愣。
夜漸深,客人三三兩兩結伴離開,剩少數刷夜的學生在趕ddl。
余光中,段司宇的身影正在接近,顏煙側頭,愣愣看著對方走到他面前。
段司宇俯下身,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「顏煙?」
往常,他們並不叫對方的名字,多用「你」稱呼。
顏煙。
這是段司宇第一次叫他的名字,像是冰一樣微冷的聲音,散成雪屑,一顆顆落在他耳畔。
顏煙沒答話,頭昏腦漲,心慌意亂,不但沒有酒醒,反而感覺更醉了。
「這是幾?能看清嗎?」段司宇比了兩根手指。
他看清楚了,但卻胡亂撒謊,「4?還是2?」
段司宇挑高眉,看了眼他面前的酒,似乎有些驚訝。
片刻,段司宇彎下身,一隻手繞到他後背,摟住,將他從座位上扶起,「我送你回宿舍。」
只是宿舍。
從這裡走過去都要不了半小時。
這麼一點相處的時間,怎麼夠?
壞事的酒精,如今變成壯膽的後援兵。
「我寢室的床鋪搬走了,」顏煙又一次說謊,「我叫車回租的住處,你把我扶上車就好。」
顏煙很清楚。
段司宇不會只把他丟上車,撒手就走,因為段司宇做不出這種事。
果然,段司宇說:「地址給我,我送你回去。」
將地址輸入到目的地,叫了車,顏煙被架著站起,腳步虛浮,走得歪歪扭扭。
沒幾步,段司宇停住,「還能走嗎?」
顏煙點頭,奮力往前一邁,想站穩,腿卻不自覺哆嗦。
「抱歉,我不常喝酒。」顏煙低聲道歉。
他只是想撒謊,再多和段司宇待一會兒,但並不想顯得軟弱,連個路都走不穩。
段司宇輕嘆一聲,將他扶到椅子上坐好,再然後單膝蹲下。
「上來,我背你。」段司宇回頭望向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