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剛才輸過葡萄糖,現在餓不餓?」
「不餓。」
「還想睡?」
「不想。」
「那你為什麼閉著眼睛?」
怕看見你。
顏煙在心裡回答,心緒平穩後,再度睜開眼,「紀澤在哪?去找辛南雨了?」
提到紀澤,段司宇就來氣,咬著牙說:「他們倆都在派出所,辛南雨正在做筆錄。監控我看過,是他先故意推搡,落水後還試圖溺斃你,蓄意殺人。」
......溺斃?
顏煙沉默一瞬,「他不會游泳,推搡是故意,溺斃倒不至於。」
「我知道,」段司宇煩躁嘖一聲,「反正,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,他就算沒法進去,也得給我褪層皮。」
確實不能算了,這點顏煙同意。
必須要讓紀澤無法再來西島,無法再糾纏辛南雨。
這麼一想,顏煙躺不住,立刻坐起身,「現在就回去,我要去做筆錄,堅決不和解。」
「躺著,」段司宇將他摁回去,「急什麼?休息好了再走。」
都睡了一覺,還要怎麼休息?
顏煙將視線移到窗外,外頭日光正盛,該是到了下午,他下意識摸口袋,想找手機看時間,卻發現他穿的是病服。
「我的手機在哪?」顏煙清楚記得,下船前,他將手機揣進口袋,合上拉鏈。
段司宇摸摸外套口袋,從一堆雜物中,抓出手機遞過去,「還能用,沒進水。」
顏煙接過手機,總覺得少了樣東西,思索片刻,「我的藥盒。」
段司宇分明聽見了,卻不動,雙眼直直盯著他,高深莫測,像是又有歪點子。
「藥盒,還給我。」顏煙耐著性子,逐字逐句重複。
聞言,段司宇從口袋裡拿出藥盒,隔著半米,遠遠舉著,「我幫你開了三個月的藥,今後,你不用每周都來鷺城區取藥。」
「......謝謝。」顏煙一愣,不習慣對方忽然的成熟體貼。
「所以為了安全,藥盒不能放在你這裡,醫生再三囑咐,這些藥必須由我親自保管,你要服用時,就來找我拿,一次一片,多一片都不行。」說完,段司宇翻轉藥盒,從食指轉到無名指,最終又揣回自己兜里。
得逞的表情很是討打。
段司宇根本就沒打算還給他,還擅自透支未來三個月的藥。
顏煙深吸氣,甩開段司宇的手,翻身以背相對,閉目養神,眼不見為淨。
安靜持續片刻,身後忽地發出響動。
聞聲,顏煙睜開一條眼縫。
段司宇正拖著椅子,繞床半圈,再度坐到他眼前,面對面,臉極臭,生氣又受屈,仿佛找茬的人是他,而段司宇是受害者。
沒來由的,一股火氣往上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