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澤身旁的男人動了,勾起公式笑,「顏先生,這次確實是紀澤做錯,您覺得多少賠償金合適,我們這邊都可以接受。」
拿錢息事寧人,很熟練,顯然不是第一次做。
顏煙冷淡地說:「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解,紀澤必須被拘留,並且保證以後再不糾纏辛南雨。」
男人笑容一僵,改變話術,「您只要接受和解,我們一定會寫保證書,承諾紀澤不再來西島找辛先生。」
「我不接受和解,」顏煙搖頭,「以及,就算我不接受,紀澤也必須寫保證書,並且承諾做到。他受拘留,是他推我下水應受的懲罰,他做保證,是他枉顧辛南雨意願的道歉,一樣都不能少。」
態度堅決,無可退步。
一時寂靜,無人出聲。
段司宇側視,余光中瞄到顏煙的神態,不由自主勾起唇,心口發軟,又有一絲酸。
冷淡卻堅毅,不破的厚重冰層,對敵人是堅不可摧的盾,對受到偏袒的人,卻是最有安全感的盔甲。
只是可惜,如今受到偏袒的是辛南雨,而不再是他。
首次調解以失敗告終,紀澤暫留在派出所,三人走入街道,都有些疲乏。
夜幕降臨。
上了段司宇的車,辛南雨獨自坐在後排,像蔫了的白菜,勾著腰,無精打采。
段司宇往後視鏡里一瞄,直呼其名,「辛南雨,等會兒回去,把你和紀澤的事從頭到尾說一遍,不許有任何隱瞞。」
「是!」辛南雨坐直,被嚇得恢復了精神。
淵源並不複雜,不過是平凡生活中,隨處可見,最俗套的那種。
辛南雨高中時就清楚自己的性向,談過一個男朋友,男友高他一屆,畢業時要出國,兩人便和平分手。
上了大學,經過社團的學長介紹,辛南雨認識紀澤,相處之後感覺不錯,家世也相當,自然而然在一起。
但不像辛南雨這樣單純,紀澤明顯紈絝得多,私生活很隨意,性.愛如穿衣,只要外貌尚可,誰都可以。
初時在一起,因為新鮮感,紀澤還會收斂。
但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,後來日子久了,紀澤覺得乏味,索性騙辛南雨有事要忙,其實是去風流尋歡。
事情敗露,理所當然,辛南雨主動提分手。
紀澤卻不同意,還拿性向威脅辛南雨,說只要分手,就把事情捅到辛南雨家裡去。
辛南雨不堪其擾,更無法忍受被威脅,就主動向家裡出櫃,以為這樣就能解決問題。
但一直活在象牙塔內,從小純真到大,辛南雨高估了父母的愛,也低估了父母的頑固程度。
結局就是如今的光景,拿上所有行李,被趕出家門,從雲端跌落到底,是死是活都毫無關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