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,深呼吸也是收效甚微。
望著牆壁出神,思緒不自覺分散。
顏煙驀然想到,他其實不常發燒,從小發燒的次數,一隻手就能數過來。
而他上一次發燒,還是在北城,他被戳破心思的平安夜。
......
1,還是0 ,我都可以。
連日來,這句話縈繞在腦海,顏煙感到煎熬。
他說這句話時,直直盯著段司宇的眼睛,想看出點什麼。
但段司宇只是一愣,而後鬆開握著他的手,頷首認真說:「挺好。」
他點頭兩下,他們繼續往住處走,一前一後,未再牽手。
挺好。
一句意味不明的話。
是在鼓勵他大方性向表露?還是其它意思?
顏煙想不明白。
他們的相處方式,如他所預感,有了細微變化,很微妙,說不出好壞。
一方面,段司宇會格外注意分寸,貼身衣物不再晾陽台,出浴室時穿戴整齊,再不會只裹一條浴巾,圍在腰間就出來。
可其它方面,段司宇又無視邊界,出行時,就算人不多,也會摟住他肩膀,見他在聽歌,還會拿走他的一隻耳機,聽他的歌單。
這是好是壞?
顏煙不懂。
北城的秋日很短,對顏煙來說一直如此,不到11月,夜晚溫度便到零下,如同冬日。
冷空氣侵襲,平安夜時,顏煙罕見地發了燒森*晚*整*理。
那年平安夜在周六,他們約好去看電影,波西米亞狂想曲,等段司宇打工結束,他們在中間的地鐵站碰頭,看午夜場。
早上只有些頭昏,他沒在意,撐著去公司。
到下午,主管看他臉色實在差,讓他準時退勤,回去把病養好。
趕著晚高峰,顏煙回到住處,決定先小睡一覺,調好鬧鈴,再提前半小時坐地鐵出發。
誰知,他一開門,段司宇站在門口,正好要出去。
「你怎麼了?」只一眼,段司宇就看出異樣。
顏煙搖頭,「我沒事。」
段司宇蹙緊眉,將他拉進門,手心覆在他額頭,「顏煙,你在發燒。」
「我沒事......」顏煙執意堅持,出於私心,他不想毀約。
今天不止是平安夜,還是他與段司宇相識一周年,無論如何,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休息上。
「發燒怎麼能叫沒事?」
這是第一次,他見段司宇動怒,不過也只是語氣稍凶而已。
顏煙啞然,被段司宇拉進房間。
「你躺著,」段司宇問,「退燒藥和溫度計,家裡有麼?」
他緩緩躺下,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