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.....
無力到動彈不得。
像被長釘定在椅上,貫穿胸膛,發懵。
顏煙躺在原位,不像幾月前那般慌亂,因為他逃無可逃,被動靜靜聽。
段司宇出了新專輯。
專輯仍以他的名字命名。
封面甚至是他在北城陽台上的背影。
第一場演唱會,不定在北城,而是反常地定在鷺城。
樁樁件件,無不說明。
段司宇還想求和。
下一步是什麼?
等演唱會結束,段司宇又會回西島,繼續死纏爛打,裝無賴求和?
他已然說出那種話,說「我討厭你」,數次故意傷害,一句句指責攻擊,將段司宇逼得快發瘋......
段司宇竟然不恨他。
甚至,還在愛他。
驟然,海面失了色。
陰雲壓過,金光盡失,天色忽變,將要落雨。
大雨落下前,身旁的年輕男女跑走,不想被困在傘下等雨停。
耳畔沉寂,再無人聲。
一瞬過後,大雨砸下,伴著滾滾雷聲,掀翻海浪。
轟——
轟鳴聲中,顏煙不禁輕笑一聲,死寂,而後再克制不住,肆意發狂地笑。
如果有觀眾,定會認為他是個神經病,因為他不僅狂笑,淚也同時流不停,成串落下,浸濕衣襟。
大笑的同時,也在大哭。
這輩子從未有過的失態,徹底崩潰。
偽裝的面具被打爛。
前半月虛假的高興有多猖狂,此時反噬的痛苦就有多狂妄。
段司宇還愛他。
他罵都罵不走。
無數次,他將段司宇的自尊踩在腳下,拿著利刀往下扎,瘋狂刺,刺得對方鮮血淋漓,段司宇竟還不肯放棄。
罵沒有用。
說謊無用。
他還能怎麼辦?乾脆心軟妥協?
可他身後沒有路,是個死角,更無機會退步心軟。
如果他心軟,結局只有一個。
那就是段司宇看著他死,目睹他油枯燈滅,持續極致的痛苦,徹底偏離軌道,從高空墜到地面,變成和他一樣的雜草。
他無法想像。
更無勇氣想像。
笑了多久,又哭了多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