軟禁?
顏煙疑惑,「為什麼?」
「我在開玩笑。」宇億夢說。
宇億夢的玩笑,竟和人一樣,冰冷。
玩笑本身不幽默,但後一句卻莫名戳中笑點,顏煙不禁輕笑,「謝謝。」
為宇億夢每一次的敏銳,安慰,與救他一命。
「你在為什麼煩惱?」宇億夢直白問。
何種情緒都逃不過宇億夢。
顏煙誠實回答:「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跟他相處?會有什麼矛盾?未來,我要做什麼?」
未來排在最末尾。
住院期間,顏煙決議,要把段司宇放在首位,其餘的統統往後。
復發的概率雖低,但也不無可能,他續上了命,卻不知道能活多久,所以他不能再讓段司宇難過。
而未來的工作,企業不在考慮範圍,一是身體精力不允許,二是他本就不合適。
顏煙想求個建議。
宇億夢卻說:「你該放慢速度,不用急於一時,非要現在得到答案。」
他太急了。
受到提醒,顏煙後覺。
「等病養好,你再考慮未來。你們該如何相處,我不知道,」宇億夢遞來一個手機,「他的疏導記錄,你看了,或許會有答案。我先走了。」
宇億夢來此,只為恭喜他出院,送了花,幾句溝通,便匆忙離去。
顏煙接過,發現這是自己的手機。
那日被落在岸上,顏煙以為已丟失,正巧拿到舊手機,住院需要靜養,索性懶得登錄帳號,不與外界聯繫。
好幾人給他發過消息,辛南雨發的最多。
最開始是焦急問他在哪。
從他回到北城那日起,辛南雨忽然不再追問,只每日定時發早晚安,遇見的客人,以及網上趣事。
零零總總幾百條,似為逗他高興。
很明顯,辛南雨已知曉他隱瞞生病,甚至是尋死的事。
無比的羞恥。
顏煙輕呼氣,回復幾句安撫,說自己沒事,方才點開疏導記錄。
只半個月時間,記錄卻有十幾次,貫穿段司宇過去的25年。
顏煙越是看,心口越發酸。
天才常會不幸。
但他從未想過段司宇不幸。
他一直以為,遠星生來就在天上,天生矚目受人仰望,順遂而不會痛苦。
可段司宇只是懸在高空的孤島,被斷掉溝通的橋樑,以滿身刺自我保護。
所以段司宇才會說,除了他,無法理解任何人,也無人能理解自己。
在他計劃尋死的時間裡,段司宇在高頻疏導,並準備專輯與演唱會。
那晚他罵那些話,只為讓對方離開,可段司宇全部聽進去,主動去做疏導,想著改變挽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