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司宇隨意選一扇,推開,將花放到窗沿,站著不動,似在等顏煙先上。
「......爬進去?」從未做過這種『壞事』,顏煙心虛無措。
「為什麼要爬?」段司宇不理解,直接抱起顏煙,放在窗沿上坐著,而自己單手一撐,一躍便進。
窗沿矮,對高個兒來說,確實用不著爬。
顏煙有些尷尬,趕緊跟著跳下窗,落地時,沒有塵灰撲進鼻尖,只有一道清新氣味,像剛被人打掃過。
這是個空房間,顏煙緊跟段司宇,出了房門,進入一段走廊,穿梭行至中央的長樓梯。
往上爬兩層,顏煙開始喘,體力見底。
「還有兩層,」段司宇放慢腳步,「我背你上去?」
病弱而麻煩的身體。
「不用。」顏煙懊惱煩躁,想咬牙提速。
段司宇卻先攥住他手腕,拉到自己懷裡,緊靠借力,「沒事,慢慢來。」
他們慢速往上走,終於到頂。
最頂樓沒有牆壁隔斷,只一個寬闊平面,窗邊有一台鋼琴。
「這裡是......你的琴房?」顏煙後覺。
「嗯,最開始在我媽那兒練,後來她走了,我就來這裡練。」段司宇推開窗,放下花盆。
從窗內俯望,正好能看見對面的枯樹。
所以幼時的段司宇,就是坐在這裡,俯瞰其餘小孩爬樹逗樂,安靜如懸在高空的孤島。
顏煙將手搭在窗沿,朝外看,指尖無意識一抹,竟發現沒有灰塵,「這裡有人定時打掃?為什麼大門積灰?」
「平時沒有,今早我叫人過來做過消毒。」
顏煙一愣,「這裡的產權屬於你?」
「差不多,屬於我媽。」
「......那我們為什麼翻窗進來?」
「因為刺激。」
一時沉默。
顏煙語塞,從旁邊被攬住腰,坐到鋼琴凳上。
段司宇打開琴蓋,隨意跑幾組音階和琶音,活動手指。
為摁到低音區,段司宇的手臂時而靠近,觸到顏煙的右臂。怕影響彈奏,顏煙稍站起身,不動聲色往旁邊挪,坐到最邊上。
音階戛然而止。
顏煙側頭,對上段司宇微蹙的眉,「怎麼了?」
「忘了叫人來調音,有幾個音不準。」段司宇又將他拉近,坐到自己身前,擁在懷裡。
房內未開燈,只明亮的月光照耀,靜謐幽暗的曖昧。
「你躲什麼?」段司宇湊近問,「還不習慣?」
一個多月以來,當距離過近時,顏煙總無意識緊繃,只有吻到動情時,才會放鬆。
「沒有,」顏煙心跳稍快,解釋,「我怕打擾你演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