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醒。
又來了。
一切如輪迴,下一步就是失眠,入睡困難,直至完全崩塌。
地板上紫色的霓虹光暈,緩慢縮小直至熄滅,如失掉希望的冷火,滅了就再燃不起。
對面高樓的光全部關閉,烏沉沉的暗色侵入,吞噬秋日本就少的暖意。
不禁,顏煙打了個冷顫,翻身,主動鑽進段司宇的懷抱,尋求溫熱與安全感。
他不能重蹈覆轍。
顏煙想,他一定不能以愛為名,又傷害段司宇。
段司宇仍在睡,因為既要耗神錄製,還要滿足他任性的乞求,只能拉長睡眠時間補充精力。
安全的味道湧入鼻腔。
顏煙貪婪地輕嗅,隨著段司宇呼吸的頻率,動作小心。
不多時,床頭柜上的手機亮屏,發出微光,段司宇同時睜開眼,抬手,關閉靜音的鬧鐘提醒。
顏煙仰起頭。
四目相對。
段司宇一怔,「你已經醒了?睡不著?」
顏煙無聲點頭,眼裡帶著不安,明顯心緒不寧。
段司宇摟緊顏煙,「怎麼了?告訴我。」
「我怕我一直這樣下去。」顏煙主動說。
「這樣是什麼樣?」
「一直體弱,什麼都做不了,也不能工作......」顏煙聲音漸低,半途收了聲。
「怎麼不繼續說?」段司宇追問。
因為這樣很矯情。
顏煙知道,他這種情況,比許多患癌病人好太多,他能直接手術,不用化療,已然很幸運。
有的人想活,卻沒機會活,而他獲得新生,卻矯情地為孱弱而焦慮。
顏煙輕呼氣,「是我心態不好。」
自己下定論。
「沒事,慢慢來,」段司宇安慰,「等身體徹底恢復,你就算是想跳傘,飆車,我都陪你去。」
「你飈過車?」
「沒有。」
「那你怎麼帶我去?」
「司機在前面開,我們坐后座翻滾。」
這是句玩笑,不好笑,但畫面生動。
顏煙勾了勾唇,輕笑,「好吧。」
見顏煙笑了,段司宇收起不正經,低頭輕吻對方額頭,「以後不高興了,都要像今天這樣,主動告訴我,好不好?」
顏煙點頭,「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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錄製接近尾聲,段司宇簽的第三期播出時,所有需提前錄製的賽程已結束,只剩下最終決賽夜的直播。
忙著準備彩排,不止樂隊拉緊弦,出品方也陸續從其他組調來人手幫忙,保證當夜不會出岔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