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嗯。」蔣文睿恢復了一貫的冷淡,把西裝外套脫下,坐在椅子上雙指按壓眉心,「剛才去給你辦了張電話卡,號碼不喜歡的話明天你自己去營業廳辦。」
從蔣文睿回來許柯新就覺得他神態不對勁,哪怕剛才他和好友們笑鬧,那笑也不是發自內心的,而現在這種無力和憂慮才是他的真實心情。
許柯新雖不信他的破理由,但也沒戳破,他把手機開機,熟練地下載社交平台,登錄時他卻頓住了。
他不能登自己的帳號,且不說帳號是否已註銷,他如果登錄之後就會被那邊發現,他還現在不能暴露。
他重新註冊了一個新號,聯繫人里空空的,不得不取的暱稱是個句號,頭像也是默認,倒和之前的號無二。弄好之後他把手機扔到一邊,除了工作,他和手機沒啥聯繫。
蔣文睿見他丟開了手機,站起身道:「差不多了,去敬酒。」
許柯新把外套脫了,還上道的用陳樺化妝包里的唇釉把唇塗了一遍,營造出一種剛親過的曖昧感覺。
蔣文睿沒阻止他,反而是眼神深沉地望向窗外,不知在想什麼。
出了房門,二人同時掛上了職業微笑,他們手牽著手,任誰都想不到他們是在演戲。
到了宴客廳,蔣文睿取了瓶酒,二人分別拿了個高腳杯,就開始敬酒。
因為幾乎都是同輩人,敬酒時大家都會站起來道賀,許柯新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,心裡不免有些酸澀。
虛情假意也好,幾分真心也罷,曾經把酒言歡過的他們,如今卻相見不能相識。
敬到高升一桌時,許柯新面上雖依舊維持著笑容,內心逐漸不安了起來。
他怕會聽到真相,怕自己當心腹的人卻騙了自己,成年人的崩潰有時就在一瞬間,他怕自己當場失儀。
「這位的身份有些不同,高升,我認識了十幾年的朋友。」
蔣文睿介紹著,許柯新沒辦法從他話中判斷高升之於他的身份,最多知道他倆認識,還交情不淺。
高升臉上帶著慈和的笑容,仿佛看著晚輩,但卻很客氣:「你好許夫人,我是高升。」
「高哥叫我多多就行。」許柯新禮貌地笑笑,另一隻手卻在微微顫抖,心裡在翻江倒海。
高升和蔣文睿認識,如果這場車禍真的是蔣文睿設計的,哪怕高升與蔣文睿只是朋友,也難免不會倒戈,到時他們裡應外合,宏啟將不復存在。
有了這個念頭,許柯新都不知接下來的敬酒是如何完成的,他就像一個提線木偶,靈魂和肉身是分開的。
接下來許柯新這一下午都心神不寧,連飢餓都忘了,蔣文睿沒空管他,而是在宴客廳和客人們喝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