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楚楚頭髮凌亂,口紅滿臉亂飛,半躺下來睡了過去。何家好捏著手機,手機屏幕熄滅又摁亮。他看著陳若渴最後發給他的那句話。小城市唯一的KTV已經十分陳舊,葉倩文的歌聲里都是雜音,何家好在裝潢得浮誇又敷衍的包間裡點開手機,發過去了一句:「可以啊。」後邊跟了一個微笑的表情。
第21章 蝴蝶飛不過雪線(二)
到肯亞的奈洛比,劇組因為經費緊張,在郊區找了間破舊別墅。陳若渴白天起床,要放過去一點泥沙水再接水刷牙洗臉。七月的奈洛比天氣還算舒爽。醫學生背著自己巨大的旅行包,逢人就用蹩腳的斯瓦希里語問當地人:「蝴蝶女?」
當地人以為是瘋子。他也確實是個瘋子。
陳若渴下戲之後,自己在市區閒逛,和當地的翻譯進了一間巫師館。巫師盯著他坐下,忽然在他眉間點了一下,說:「你有劫難。」
他繼續說:「要破劫,可以帶兩個我這裡的銀手環走。」
一同跟來的花姐翻白眼說:「全球的江湖騙子是不是都是這個套路啊。」她拉著陳若渴出了門。
但是第二天回國前,陳若渴回去找巫師買下了那兩個銀手環。手環內側刻著看不懂的語言。他又要飛十幾個小時回國內參加一檔訪談節目。陳若渴在飛機上捏著其中一個手環想,如果劫難是空難呢。如果他現在從空中摔下去,粉身碎骨,那日程表上那些滿噹噹的事務終於與他無關了。但是飛機平穩飛行著,安全降落在首都機場。
陳若渴坐在車上的時候,就有妝發師開始給他補妝。陳若渴繼續背著採訪稿。妝發師忽然說:「渴哥,你手上的銀手環拿下來一下哦,和你今天衣服的風格不搭。」
陳若渴乖乖把銀手環取下來,交給她。他想,這樣會有劫難嗎,是車子失控,還是待會演播廳起火。不管哪一種,身邊都會有人陪他送死,真不應該。
進演播廳前,陳若渴忽然轉頭把自己的手包交給大衛,說:「裡面還有一個銀手環。」
大衛疑惑道:「需要我保管?」
陳若渴說:「需要你帶給何家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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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家好接過銀手環,大衛沒從車上下來,他說:「我還得趕回去。這個渴哥給你的。」
何家好懵懵地拿著手環左右看了下,順手戴在左手上,進了飯店。
安楚楚前幾天給何家好介紹了一個男生認識,也是本地人,比他們還小几歲,互相聽說過,但不熟悉。何家好去見面地點,男生已經在了,穿著工作用西服。何家好忽然有點侷促。他走進去,但不知道該說什麼。他們就僵在那坐了會。何家好抬頭,看到男生臉上灰褐色的小痣,和陳若渴臉上的很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