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式:「為什麼?」
「小乘把他正式帶回家的那一晚。」牧楚為垂眸一笑,而後抬眼,目光灼灼望過來,「我遇見了你。」
姜式僵硬地別開臉:「哦,所以我才應該恨他。」
牧楚為捏住他的下巴,把他硬生生掰過來與自己四目相對,他說:「我什麼都說了,該你了。」
姜式心想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,也沒有白聽的八卦。
他盯著牧楚為的眸子,沒給什麼好臉:「什麼?」
「能不能告訴我,」牧楚為輕柔地用指節撫蹭他的下巴尖,「你到底在氣什麼?」
姜式冷著臉,哼笑:「你怎麼有臉問?」
「是因為他們的態度嗎?」牧楚為問完自己怔了一下,而後無奈笑笑,「你看,我說不想猜,還是破例了。」
姜式:「用得著猜麼?你不就是故意帶我來被羞辱的?」
「不管你信不信,看你被他們輕視絕對不是出於我本意。」牧楚為眼神微動,「但我必須說實話,他們的反應……我不意外。」
姜式頓時心下一涼,死死盯著他:「那你現在滿意了?」
「嗯。」牧楚為眼底沒有閃過哪怕一瞬間的愧疚與心疼,只有固執,「至少我得到我想要的結果了,他們沒把你放在眼裡,就不會來煩你,我當然滿意。」
「這麼說你還是為我好?」姜式都氣笑了。
昏暗的車內只有牧楚為的眼睛是亮的,他嗓音低沉:「是。」
姜式有點麻木:「我不信。」
「抱歉,雖然是故意的,但我其實不想害你難堪。」牧楚為鬆了捏住姜式下巴的手,轉而攬過他的肩頭,動作很輕,甚至稱得上小心翼翼,「我最難堪的一面也展露給你啦,我們扯平,好不好?」
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,他們倆也算是同病相憐。
姜式看著抓住他就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牧楚為,平靜地想著。
你對金家來說是一種退而求其次,我對你來說也是。
我們都心有不甘,偏偏還捨不得逃。
挺荒唐的,姜式呆呆地想著。
或許這也能算作一種扭曲的惺惺相惜吧。
莫名的苦澀從他麻木的舌尖蔓延開來。
自從被牧楚為發現了自己吃軟不吃硬這點之後,這傢伙裝乖賣慘的功力突飛猛進。
牧楚為把姜式摟在懷裡,下巴抵在他肩窩,低順著眉眼,楚楚可憐:「姜姜,我打小就沒有爸爸媽媽……」
「扯平!」姜式不耐煩地反手掐住牧楚為喉結,吼他,「你他媽閉嘴!」
結果不僅沒起到威懾作用,還正中下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