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叫姜式就行。」
「不行不行。」梁晚猛搖頭,「那我媽能半路把我扔荒郊野嶺讓我追著車跑回家。」
姜式失笑,他發現,這人口齒伶俐並不呆板,剛才那副神遊天外的模樣應該是他的營業狀態。
梁晚打開溫水,拿出濕巾揉了幾下,再擰乾,得到一張迷你溫毛巾,遞給姜式:「敷一敷就消腫了。」
「謝啦。」姜式捂著眼睛。
一陣安靜,就在他以為梁晚已經走了的時候。
濕巾拿下來,驚訝地發現梁晚還站在原地,眨巴著雙眼直勾勾地望著他。
姜式:「?」
梁晚有些靦腆地笑笑:「嫂子,一會兒出去我可不可以當你的小跟班?不然我媽又要抓我去逢場作戲了。」
「跟我就不是逢場作戲了?」姜式問。
「其實也是啦。」梁晚毫不避諱地大方承認,「但我覺得你跟那些勢利鬼不一樣,何況我們家本來也要巴結你,我跟著你,我媽得誇我出息了。」
姜式覺得這人挺有意思,但他表示無能為力:「我一會兒出去就走了,幫不了你。」
「啊……」梁晚的腦袋瞬間耷拉下去,垂頭喪氣,「那拜拜哦嫂子。」
姜式好笑:「這次幫不了你,不過你下次再有不想去的應酬,可以直接去莊園找我。」
「真的?!」梁晚錯愕,見姜式點頭,他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,「去家裡?!可你才見過我一面誒!我會不會太失禮了啊?」
姜式:「就當是謝謝你的濕巾啦。」
說完留下捂嘴震驚的梁晚,走了出去。
不知怎麼了,氣氛不對勁。
姜式一走出去,就好像腦袋頂有佛光一樣,莫名吸引了畫廊里所有目光。
而且都還是善意的目光!
姜式渾身僵硬,雞皮疙瘩順著胳膊爬上來。
走出幾步,有西裝革履的男人和珠光寶氣的貴婦人主動上前攀談,態度恭敬客氣,話題從眼前的畫聊到文藝復興。
姜式心想我就是個臭打拳的,哪來這麼高的藝術修養,於是直言:「我看不懂。」
「對對對,這幅畫的意境確實高深隱晦,我也雲裡霧裡的。」西裝男附和。
「哎呀。」貴婦人掩唇笑笑,「人家姜先生的意思是,不要用眼去看,要用心去體會,畫是靈魂層面的東西。」
「哦——」西裝男恍然大悟,「不愧是姜先生,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。」
然後兩人對著姜式一通吹捧,精湛的閱讀理解把姜式本人都唬得一愣一愣的。
「聊什麼呢?」牧楚為笑吟吟地走過來。
不等姜式開口,西裝男就連連拍手稱讚:「姜先生給我們指點迷津呢。」
姜式尷尬地干眨眼。
貴婦人笑容可掬:「牧總好福氣呀~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