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。”夏安然顿下脚步,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,慢慢得笑了出来,“只是方才陆兄说的一句话,让我猛然间串起了一件事。”
他疾行两步,凑到陆小凤耳边说了一句话。
“易容?你说……白兄?”陆小凤两眼睁大,整个人都有些傻,他惊愕得看着负手而立的青年,后者表情严肃,直视他的双眼中带着认真。
“白兄自从上船后,在下便觉异常。”夏安然靠在船沿,背对江水,视线所及之处均是一片宽敞,今日有西风,大船张开了船帆借风而行,除却舵手和几个船夫需要把控方向操纵船桅之外,大部分的船员都入舱歇息了。故而以他视力所见之处,并无他人。等确认如此之后,夏安然的嗓音压得很低,语速却很快,他将自上船后种种不同之处均都告诉了陆小凤。
首当其冲便是——
“气味?”陆小凤皱眉深思,他仰着头仔细回忆白锦堂身上的味道,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大男人,大家又是在不便清洗的船上,平日里大家都会有意识得保持距离,所以他还当真没有注意到白锦堂的气味。
……居然会注意到别的男人身上的味道啊……
从来只关注小姐姐的陆小凤表情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。
夏安然没有注意到陆小凤微妙的小表情,以及他状若无意后退几步的动作,他正思索要怎么给陆小凤形容那人的味道呢。
“白大哥寻常时候的味道要更……包容一些,但是船上这个,会更冷一些。我本以为是白大哥换了香丸,且熏得过了,但是今天,我与他贴身而过,闻到的味道,不是白大哥的味道。”
夏安然的杏眼圆睁,他试图将这其中微妙表达出来,再抬头时便见陆小凤同他隔了四五步,神色却是极为严肃的四分慎重六分怀疑“除了这个……可还别的呢?”
夏安然眨眨眼,觉得二人这个距离说话太容易让人听了去,于是又走近了些“他一直同我隔开四五步说话。”
“你说,白兄在刻意与你保持距离?”陆小凤止住了差点也想后退的步子,有些狐疑,他努力回想,却没能抓取到那一点蛛丝马迹,但他自觉这应当是夏安然的错觉,毕竟在船上长途旅行,保持距离合乎常理。
但是青年微微摇头。
他澄澈的双眸中闪耀的坚定让陆小凤将揣测咽了下去“最重要的一点,是声音不同。”
他面前的年轻人抬起手,指了指自己的圆润可爱的耳朵“我的耳朵,比我的鼻子更好。”
夏安然双目灼灼,“他借口感染风寒,同我保持距离,又以浓香遮住了其本身的味道。”
“只要隔了稍远一些,又有风寒咳嗽鼻塞为掩护,那么声线不同自可解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