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了一整天,薛珩也没能见到想见的人,“师父说的果然不错,孔夫子的话最是没用,什么‘西南得朋’,都是骗人的……”他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,正准备往回走时,隐约听得几句凄怆的歌声:
“葛生蒙楚,蔹蔓于野。予美亡此,谁与独处……”
“这歌我听过的……”薛珩很不愿承认的是,这虽是此地久传的民歌,但又跟孔夫子脱不了干系。
循着歌声走过几弯羊肠小径,将至未至的夜幕下,伫立着一个苍凉的背影,那歌声断断续续,逐渐转成凄厉的呜咽。
“敢问兄台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……让您难过成这样?”薛珩怯生生地冒了个头,打破野地里空旷的寂静,几只乌鸦还应景地飞了开去。
有人在侧,哭声再不能放肆宣泄,那人回过身来,倒也不是薛珩想象的蓬头垢面。素袍粗衣裹身,仍然透着几分贵气。
这人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,到底未经世事,架不住过于沉重的悲怆,只得一层虚浮的表象,薛珩看了半天,实在生不出一丁点同情的心念,顿时有些后悔起适才唐突的发问来。
“……你是?”
“既然你不难过了,那我就走了。”薛珩说完就要转身,那人竟然扯住了他的衣袖,“你是不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?”
这话问出来的时候,估计那人自己也觉得古怪,根本不敢直视薛珩的双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