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……”沈郁的睫毛眨了一下,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瞳仁里,“当时我怎么就没杀了他呢?他明明抓了江离,明明让江离受了那么多苦,我当时要是杀了他江离今天是不是就不会死了?”
他眼中的凶光消失了,嘴巴无力地张着,脸上血色尽失,他痛苦地喘着粗气喃喃自语,这副样子就像被地狱的熊熊业火烧尽了灵魂,只留下一片死灰。
沈郁说话的时候一股酒气喷在皇上的脸上,他的身子已经不能站稳,刚刚还如雕像一般伫立的人现在像被抽了魂来回摇晃着。上官府最高的房屋北厅的房梁在火焰中轰然倒塌,火星与暴雨交缠飞舞。沈郁失意地转身离开,高俊瘦立的身子一下子变得单薄,他身后没有一个家丁跟随,就这样一个人融化在尽头的黑暗中。
“丛生哥哥,我是不会死的,我可是与月同寿的小白兔啊!”
沈郁愉快地笑了,只是笑声停留在喉咙里。
三辅事变,丞相上官建树叛国勾结北方匈奴一同出兵偷袭边境。裕王妃逝去当晚,沈郁忤逆皇命,亲自入天牢请来太医随希贤,也就是靖南候之父为其妻医治,无果后沈郁发狂烧了上官府便闭门不出。
“我偌大一个北唐竟然出不起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?”皇上瞪视着鸦雀无声的文武百官,额角上青筋暴起。
“回皇上,长公主不是尚在京……”一个臣子小声进谏。
“又是长公主!你们除了长公主就没别人了吗!上次西南就是这样,这次西北也要派她去是吗!一到外敌入侵,朕这个兄长就只能一次次送妹妹上战场是吗!”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群贪生怕死的老人,这就是他那猝然离世的父皇留给他的江山。他看起来大权在握,高枕无忧,实则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。
弟胥已死,亲弟弟发疯。
妹妹又要被他送上战场。
皇帝站在高阶上,越过文武百官低着的头,越过一个个乌纱帽,望着西北的那片大好河山叹了口气。他绝望的挥了挥手,叹道:“罢了,都退下吧,朕乏了。”
“王爷呢?还把自己关在屋里?”苏姑娘在得知江离逝去的消息后,哭的昏天黑地几度昏厥,七天后身体终于好转,便牵挂着江离的白事,让其入土为安。谁知沈郁死死守着江离的尸体不肯让别人靠近一步。
苏姑娘往旁退了一步,让身后的顾青直接把门踹开。木门不堪重负,发出咯吱一声响,悠悠的打开了。灰尘在阳光下暴露无遗,沈郁跪在床旁凝望着江离,他的眼窝深陷,肋骨瘦成了搓衣板,烂衣好似稻草人。但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炙热与深情,他用目光一遍遍勾画爱人的轮廓。月光,阳光与星光与之相比都黯然无色。
“娘来了?”沈郁略微回头看向苏绣,“娘,你看江离的气色还这么好。”
苏绣愣了一下,摆在她眼前的分明是两具已往黄泉的尸体。苏绣吸了吸鼻子说:“沈郁啊,你把江离交给娘好吗?”
“嘘!”沈郁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,他天真的望过来对着苏绣说:“娘,你声音太大了,吵到江离了。”半晌,他又生硬地转回头,颈椎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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