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虽不明究竟,见他脸色肃杀,都忙道:“谨遵公公教诲!”
徐常侍脸色这才缓和了些,思索片刻,又道:“不要以为这西园冷清,就自个儿懈怠了。殿里贵人要好好伺候着,日后皇上自然有赏。晓得了罢?”
众人都喏喏应了,李文忙请常侍坐下歇息,齐小白机灵,也端了茶上来。徐常侍接过去略润了润口,便放下了。看看屋里,又道:“这炭没什么味,就是烟气重。过冬的炭火给够你们了罢?”
胡十八忙道:“回公公话,今年给了三担炭火,足够用一冬了。”
常侍又道:“那边殿里呢?有人送炭来么?”
胡十八答不上来,李文忙上前答道:“回公公,前儿我值守时,亲眼见有人给殿里送炭来,那炭比这个好些。”
徐常侍嗯了一声,看桌上有糕点,又道:“哪里来的?”
贺言春躬身回道:“回公公,这点心是家母亲手做的,让我带来给众位哥哥尝尝。”
徐常侍看了看他,道:“宫外吃食别随便往里带,不干净。”
贺言春答应着退下,徐常侍又坐了片刻,便起身出门,接过小黄门手里的灯笼,提着进了殿。过了一会儿,就见他扶着那年青公子出来了。
贺言春偷偷抬眼,就见那年青人披着一领深红猩猩毡斗蓬,年纪约摸二十多岁,生得甚是英武俊朗,路过众人时,依旧是眼角都没朝这边撇一下,傲然走了。在纷飞大雪里,前后两个小黄门掌着灯照路,一行人顺着小径回去了。
直到那人走远,再看不见了,众人才进来屋里,个个啧舌惊叹,小声议论不止。齐小白道:“我的娘!进宫里这么久了,这还是头一遭亲眼见着皇上。……你们看清了,真是皇上么?”
李文戳着他的脑袋,道:“不是那位还能是谁?除了他,谁有那么大架子,敢让徐常侍伺候?敢是嫌命长了?”
杨牛儿道:“这大冷的天儿,皇上忽然来清暑殿做什么?”
这也是大伙儿都觉得奇怪的问题。齐小白想了想,道:“你刚没听徐公公说么?叫咱们侍候好殿里贵人,莫非是哪位嫔妃搬到殿里来了?可若是嫔妃来,岂有不摆仪仗不带随从的?也没这个理啊……”
张石也道:“我看殿里终日冷清清的,也不像有贵人住进来的样子啊?”
几人正胡乱猜测,就听胡十八道:“看看你们几个,心里一丁点事都藏不住。你们看看言春,人家可像你们这般叽叽喳喳瞎说过么?”
几个人便都转头看贺言春。贺言春正默默想心事,闻言吓了一跳,忙支吾道:“我……我其实是被惊着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