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县城,木氏看到陆时秋带回个孩子, 有些不解, “你带这么点孩子干什么?”
陆时秋只说这孩子可怜,而自己恰好需要一个书童, 于是就带来了。
木氏一怔, 她还真没想起来。像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有书童。
他们家都是闺女, 许多地方根本不方便出入。确实需要个男娃帮忙跑腿。
她也没再说什么,而是给孩子收拾屋子去了。
家里还有一间客房,偶尔有客人来, 可以住。只是房间有点小,仅仅摆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, 连凳子都摆不下,只能坐在床上写字。
但是大头却不敢相信,“这真的是给我睡的?”
木氏见他这么惊讶, 想到这孩子之前被大伯母苛待太过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, 摸摸他的头, “对, 这是你的房间。你一个人住的。你要是不喜欢别人进你屋,可以不用给人开门。”
说起**。就连陆时秋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无形中受了系统影响, 轻易不会进女儿屋。更不会翻看她们的东西。
而木氏受他影响,也从来不会翻女儿的东西。
大头惊奇像半截木头。他从未想过他居然还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。他不让进,别人就不能进。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房间。
“好啦,把屋子收拾一下, 出来吃饭吧。”木氏被他震惊无比的眼神逗笑了,转身出了房门。
她走的时候,还特地把门带上。
大头整个人倒在被子里,闻着被阳光晒过,暖哄哄的被子,他心里头一次觉得温暖。
陆家吃饭,从来不搞特殊。
吃的都一样,就连大头也不例外。
望着那馒头白得像雪花一样,大头根本不敢拿。
洪氏提醒他,“拿一下吧。”
大头刚要伸出手,看着自己黑黢黢的手背,他起身往外跑,“我去洗手。”
动作太急,差点把凳子给带倒了。
说罢也不等大家反应过来,一溜烟跑出屋子。
众人面面相觑。
囡囡揉着肚子,眼底全是困惑,“他刚刚不是洗过了吗?怎么又要洗?”
三丫想了想,“肯定是没洗干净呗。”
大头打了半盆水,用了皂角,把自己的手洗了三遍,就连指甲都洗得干干净净。可惜,手背依旧黑得离谱。
他有些泄气,倒掉最后一盆水,蔫头耷脑进了屋。
终于把人等回来了,陆时秋忙招呼他坐下,“快点过来,就等着你吃饭呢。”
大头眨巴着眼睛,不可置信,木呆呆走了进来,“等我?”
他们居然还会特地等他吗?
陆时秋给他拿了个馒头硬塞到他手里,“只有晚上,大家才会聚在一起吃饭。早饭和中饭时间比较紧,不会特地等谁。下次可别误了时辰吃饭,知道不?”
虽然陆时秋这样解释,但大头还是很感动。
他在老家吃饭,从来没有人会特地等他。
甚至为了省下他的口粮,每到饭点,大伯母会特地选在饭点让他去别家借东西。
有那心善的人家会给他点吃的。
当然更多的是装作看不到他这个人。他只能跑到娘娘山自己烤海货。
没有锅,没有任何调料,海物格外腥,他常常会拉肚子。
要不是他命大,很有可能会死掉。
对于家人,他是陌生的。从来没有人尊重过他。
到了陆家仅仅只有一天,他立时就体会到了家庭的温暖。
吃完饭,大头抢着干活,木氏见他动作飞快,很快把碗碟收拾干净,惊讶张了张嘴。看了眼相公,“这样不好吧?”
陆时秋站起来消食,“有什么不好的。让他干点活,他心里或许能好受些。”
好日子谁都想过。但是之前过过那么苦的日子,乍然过上这种好日子,他生怕这样的日子会消失不见。可不就得机灵一点嘛。
木氏想想也是,带了二丫去东市买菜。
大丫催三丫,“你快点把我的书桌打好。我要练字呢。”
三丫点头,“那我现在就去找小石头。让他跟我一块做。两天时间,保证能帮你做出来。”
大丫重重点头。
三丫一溜烟跑走了,大丫转过身,见爹正盯着自己,她脸立时热了,生怕被爹看出她的小心思,有些不自在。
陆时秋摸摸下巴,“看来我也得练练字了。”
上次于大郎请他写礼单,他都不敢动笔。要是过年,村里人到他们家求对联,他不帮忙,好像有些说不过去。
想通这点,陆时秋回屋换了身衣服,拿了点钱,叫上已经洗好碗的大头,“走,跟我去书肆逛逛。”
大头立时跟了上去。作为一个书童,书肆是必去场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