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,天皇躺在病床上的时候,就招人写了一本书。”张又睿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递给他,“你瞧瞧。”
书名《我的女皇母亲》,陆时秋心里一个咯噔?打开扉页,看到笔名是楼如,“这是女皇哪个儿子?”
“二儿子。”
陆时秋随意看了几页,有些哑然,“这怎么还把女皇喜好给暴露了呢。”
历朝历代,没有一位帝王会把自己的喜好暴露出来。帝王的喜好就等同于弱点,底下的官员知道帝王的弱点,就会投机取巧,很难不被人利用。
张又睿笑了,“女皇什么好东西没见过。真当献上好东西,就能升官了?”
他把这次回京述职的官员干的糗事一一说了。
女皇喜爱茶花。有不少官员挖空心思找来茶花中的精品--十八学士献给女皇。却被女皇申饬。
“知道喜好,也没用。人家不吃这一套。”张又睿摊了摊手。
陆时秋压下心头的疑惑。那写这书是干什么用的?
张又睿似是知道他所想,压低声音道,“我猜是天皇想给女皇撑腰,写书为她歌功颂德呢。”
陆时秋张了张嘴。不会吧?天皇一把年纪还会干出这事来?
“女皇登基后,就下令‘士大夫不以言获罪’。哪怕女皇被那些言官喷得狗血淋头,她都只能忍着。咱们京城那些书,只要不是明晃晃写着要造反,女皇一概不追究。”张又睿叹道,“这些官员就因为她是女儿身,就千方百计阻挠她。想想还真是见识短浅。”
陆时秋定定看着他,张又睿以前可不是这么想的。
三年而已,他居然变化这么大。看来女皇提高女子地位已经初见成效了。连张又睿这种大男人都尊重起女人来,真是难得。
两人闲聊一会儿,陆时秋就带着书离开了。
从张家院子出来,陆时秋转道去了书肆。
京城的书店拿书号比较近便,陆时秋这两本书,从未有过。书店掌柜有些下不定决心。
为了出书,陆时秋把自己状元名头都搬出来了。
书店掌柜不敢怠慢,只是他也做不了这么大的主,当即就道,“状元郎稍等片刻,我这就去请我们东家来。”
陆时秋点头。
书店掌柜立刻叫小二去请东家,陆时秋让他介绍京城有哪些畅销书。
“要说最畅销的,就是楼如先生的《我的女皇母亲》,可惜这书已经卖完了。现在想买也买不到。”
陆时秋笑了下,“还有呢?”
书店掌柜从书架又取出几本,要么是大儒注书,要么是历年会试及殿试题目以及高分策论。
陆时秋瞠目结舌,这些人也太牛了吧?居然连这些都能弄到。
书店掌柜翻出一本,“这里面还有您参加会试和殿试的策论。我们东家也是花了大价钱才弄到的。”
陆时秋竖了下大拇指,“你们东家来头不小啊?”
书店掌柜笑笑,“也不算。是翰林院那边公开叫卖。”
陆时秋瞠目结舌,公开叫卖?
书店掌柜见他什么都不懂,便解释起来,“翰林院以前就是个清水衙门。女皇念他们辛苦。允许他们把往年的好文章售卖给书店,所得钱款作为翰林院的奖赏。”
陆时秋:“……”
虽然他一直知道女皇不按常理出牌,但是没想到她这么贴心。
“翰林院那伙人不懂得做生意,他们就把京城的书店叫过去叫价。谁出价最多就卖给谁。”
所以这书店拼得不是关系,是钱。
陆时秋哭笑不得,以前他们总觉得翰林院都是些清贵子弟,没想到也食人间烟火啊。
两人说笑间,书店东家到了。
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,身着一身青布长衫,面容儒雅,脸上挂着恰到好处地笑容。
两人寒暄一阵,陆时秋得知对方姓晏,名三奎。
“请陆状元到二楼雅间说话吧。”
陆时秋点头。
二楼雅间,小厮奉完茶盏,退了出去。
晏三奎正在翻看这两本书,他动作不急不徐,眉峰紧锁。
约莫过了半个时辰,他才清了清嗓子开口,“我听闻陆状元擅长写诗,会试时写的诗脍炙人口,是难得的佳品。不知您有没有诗作,我们书店可以为您效劳?”
陆时秋放下茶盏。的确,他写的诗就连天皇都叫好。可是诗作固然好,却不是他的志向。
陆时秋转了转手指,“你是看不上这两本?”
晏三奎摇头,“陆状元文采斐然,才华横溢,名不虚传。只是这两本内容新颖,我们书店要冒极大风险。而您的诗非常有个人特色,粗通文墨的人都能看懂。要是能刊印,绝对卖得出去。”
任何一种新事物在刚开始的时候,都要冒大风险。
要是爆款,他们书店能赚得盆满钵满。若是不成,他们估计连本都收不回。
尤其陆时秋还是状元,就冲这个名头,他的润笔费就不可能低。
陆时秋敲了敲桌子,“如果我连诗作一块刊印,你们能出多少润笔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