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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王悦

西北风狂躁的撕扯着芦苇花般的大雪,然而没有什么用,大雪越撕越多。

金钩马场,听着外头响起木屐踩在雪地的咔咔声,为了节省时间,王悦迅速穿上保暖的大氅,打开了马棚的门,牵着马走出去。

清河穿着貂皮大钟,大钟的帽子和肩膀上的雪堆得有手指那么厚了,为了防寒、把雪吸到鼻子里,她还在口鼻上蒙着一块布,可谓是全副武装,只露出一双眼睛,还被大钟上的帽子遮拦了。

她在鞋子外头套着一双鞋底有锯齿的木屐防滑,身材立刻高挑起来,比王悦还高半个头。

她递过来一个油纸包裹的卷轴,低声道:“都办好了,你快去送往朝歌。”

王悦是细心的人,他打开卷轴看了一遍,确认无误后,重新装好,放进怀中。

她将藏在大钟里的包袱拿出来,递给王悦,“这是铜骆街上的王记胡饼店的髓饼,路上吃。”

王悦接过,塞进马背上行囊里。

“我要回宫了。”她刚刚转身,王悦立马扑过去,一手捂住她的嘴,一手穿过她的双臂,搂着她的肩膀,将她拖行到了马棚。

她奋力挣扎,套在靴子外头的木屐都甩飞了,深深陷进雪里。

“你最近太反常,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,直觉你要铤而走险,你又那么固执不听劝,所以必须要把你强行送出洛阳城,这里的事情交给我,我会尽全力营救太上皇和太后。”

王悦压住她的上半身,拿出一包药粉,扯下她蒙面的布,正要灌进去,药包蓦地停在半空,“是你?你怎么穿着清河的衣服?”

居然是荀灌。

王悦赶紧起来,“清河人呢?”

“哈,吓你一跳!”荀灌从满是干草的地上爬起来,“琅琊王氏的麒麟子会使出下蒙汗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,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,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王悦。可惜清河早有所料,和我暗自约定在王记胡饼店门口见面,和我互换衣服,要我把太上皇的诏书转交给你。”

除了诏书,清河还买了一包髓饼相赠。

王悦又气又怒,“胡闹!你会害死她的!”

荀灌打开栅栏,牵出自己的坐骑,熟练的把马鞍系在马背上,捆扎严实,“你们男人总是自以为是,觉得女人无用,想操控一切,觉得自己的安排是才是最好的。你小瞧了清河,也高看了自己。清河有她自己的安排,身为公主,勇于承担自己的使命和责任有什么不对?”

准备完毕,荀灌将风松剑绑在腰间,捡起地上的布,重新蒙住口鼻,“我跟你一起去,齐王司马冏知道你是琅琊王氏麒麟子,应该也知道我这个荀家灌娘。正如你所说,我们的家族都在观望,但是齐王不知道,他认为我们两个可以代表家族态度,琅琊王氏和颍川荀氏加在一起够分量吧,再加上太上皇的诏书,如此,齐王方能放手一搏,冒雪赶到洛阳,建始帝措手不及,必定弃城逃跑,金墉城的太上皇和太后才有一线生机。”

荀灌认识清河还不到一个月,王悦难以置信:“你明白自己的行为是背叛家族吗?事情一旦戳穿,你可曾想过家族暴怒的后果?”

荀灌反问:“你不是也一样吗?我和家族观望的想法不一样,如果有办法可以迅速结束这场内乱,为何非要拖到诸王相斗,血流成河,民不聊生?我觉得我的想法是对的,那就去做便是了。为什么面对家族的想法只有顺从这一条路可以走?我偏要选择改变!”

荀灌飞身上马,“我们一起去朝歌!”

寒风刺骨,王悦和荀灌少年意气,热血沸腾,顶着风雪拍马出城。

出了城门,王悦想起了什么,问:“你去朝歌,清河知道吗?”

荀灌骑马也要抢在王悦前面,拍马笑道:“她当然不晓得,哈,吓她一跳!”

离生日还有十天。

清河紧急秘密约见曾外祖父孙丞相,见面地点是河东公主府。

清河深深吸一口寒气,压抑自己的焦虑,孙秀匆匆赶来,“公主找我有何事?”

此时清河很想将司马冏的讨伐檄文糊孙秀一脸,质问他为何连这么重要的情报都要蒙蔽她。

可是她不能。她不能让孙秀这只老狐狸知道她已经王悦那里得到真相,更不能让孙秀知道父亲已经写了亲笔诏书、王悦要将诏书送到齐王司马冏手里。

清河说道:“我的生日将至,但是我并没有看到皇宫的中领军将领有任何变动,依然是皇帝的二儿子济阳王司马馥掌控中领军。”

洛阳城的禁军分两种,守卫皇宫、负责皇宫安全的叫做中领军,守卫洛阳城的叫做中护军。

两万中领军都会是皇帝的嫡系心腹,目前四万中护军掌握在孙丞相手中,这其中就包括城中之城金墉城的防护,所以孙会这个无用的纨绔能够空降金墉城,建始帝不能把孙会调出来。

中领军和中护军泾渭分明,处于微妙的对持状态,这就是为何建始帝明明和孙丞相不和,却不能把孙秀撤职的原因——孙秀被逼急了,完全有能力起兵逼宫。

孙秀明知故问:“公主什么意思?”

清河说道:“你对我承诺过,这一个月会将中领军一部分替换成自己人,将太上皇偷偷运到宫里,一旦建始帝毒杀身亡,就立刻大呼诛奸臣的口号,推太上皇复位,这样中护军就会放下武器。可是中护军目前毫无动静,他们负责守护皇宫,你没有安插自己人,如何把我父皇运到宫里?如何保证我刺杀建始帝之后的安全?”

“孙丞相,你说我不能空头套白狼,要冒险付出,要我在就中投/毒,我一定会做到。可是你呢?我目前还没看到你的诚意。”

孙秀眉头一皱,“你怕死,想退出了?”

清河说道:“我怕我死的毫无价值。建始帝是有太子的,东宫就在皇宫东南角,如果不能把我父亲弄到宫里,建始帝毒发身亡,太子立刻继位,成为新帝,掌控皇权,完全可以命令中领军抓了我,逼问谁是幕后主使,到时候我招出是你,我们就彻底输了。丞相,我不想毫无意义的死去,你必须清楚的告诉我,你要如何突破中护军的防卫,送我父亲进宫复位。”

孙秀的双目如鹰般狠辣,似乎要把清河的胸膛啄出一个洞,看清这个小姑娘的城府,沉默片刻,长吁一声:“你要是个男孩子该多好,如此胆识,我必定全力辅佐你当皇帝。”

“你若是个男孩”以及母亲曹淑潘美人说的那句“这本不是你该承受的”,这两句话清河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,她冷笑道:“丞相说这种毫无意义话有趣吗?只有十天了,你在浪费时间。你的实力呢?你的诚意呢?现在不给我看,以后我都懒得看。”

清河取下藏着断肠之毒的手镯,“你若毫无诚意,对我这个合作者隐瞒真相,我就立刻退出。”

清河要逼孙秀亮出底牌。她赌他不敢半途而废。

果然,孙秀让步了,“我最近称病不朝,只在家里处理公务,就是怕一旦进宫朝会,皇宫是中领军的地盘,我的中护军在宫外,如果皇帝突然翻脸,我身陷其中,几乎必死无疑。但是,这并不表示我对中领军毫无办法……听说公主最近拜了荀家灌娘为老师,学习武艺?”

灌娘是刘琨的学生不假,但她并不是中领军的人,问这个作甚?清河摸不着头脑,“是。”

孙秀说道:“荀灌的老师是刘琨,刘琨现在是东宫詹事府詹事,太子的老师,也是宫里中领军的副统领。中领军将军济阳王司马馥,太子并不放心这个亲弟弟,所以把心腹刘琨塞进中领军,以牵制济阳王。其实刘琨还有一重身份,他是我的人。”

清河不信,“你不要信口开河糊弄我。刘琨是金谷园二十四友之一,你当年杀了他的好友潘安、杀了金谷园主人石崇、还逼石崇的侍妾绿珠跳楼,他虽和你同朝为官,却一直效忠皇帝,和你这个丞相并无来往。”

孙秀从寒门到丞相,手里沾满了血。他并不好色,逼绿珠委身于他,其实是出于寒门的自卑,将豪门士族的掌中玩物绿珠姑娘占为己有,心理上会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。但绿珠身不由己沦为豪门玩物,却也挑人,嫌孙秀粗鄙,宁可跳楼。

刘琨少年时以“为鸡起舞”而传为佳话,是武艺、出身、还有文学都绝佳的奇才,上马能打仗,提笔就能写诗,往来的密友皆是潘安这种出身高贵还长得美的风流人物,根本看不起孙秀这种寒门,当了宰相也瞧不起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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