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节(1 / 2)

残杀同族,按照族规,是要被逐出家门的。

看着一脸震惊的侄儿,王敦说道:“王澄名声已经坏透了,一颗老鼠屎坏一锅粥,我不是残杀同族,我是为了清理门户,不管你同不同意,我必定会杀王澄。”

王敦性格以倔强闻名,他认定的事情,肯定会义无反顾的做下去。当年大晋首富石崇在金谷园设酒宴,石崇有劝酒的恶习,命婢女在旁边劝酒,若客人不喝,石崇就命人砍了劝酒婢女的头,在座的客人没有不喝的,唯有王敦,任由石崇连砍三个婢女,说不喝就是不喝。

王敦说要杀王澄,王澄肯定会丧生他手。

王悦赶紧回去,和曹淑他们商议对策,众人听说王敦要杀王澄,王敦的性格,整个洛阳城无人不知,众人都确定王敦肯定会动手。

曹淑面有忧色,“王澄以前在洛阳的时候,并没有如此昏聩残暴,算是个贤德之人。到了荆州,天高皇帝远,无拘无束——如今大晋都亡国了,他肆无忌惮,在荆州当土皇帝,一个人说了算,权力腐蚀人心啊。可能在他眼里,人命和名声都无所谓了,一切都由他掌控。这样的王澄,还能够被我们说服,去投靠江南盟主、屈居人下吗?”

来的时候,大家都觉得荆州是避风港,真的来了,才发现此王澄已非彼王澄,习惯搞□□的王澄未必愿意依附任何一方势力。

这里不是避风港,很可能是个陷阱。

荀灌说道:“我们进城容易,出城难了。”

郗鉴说道:“我借口逛荆州城,出去试一试。”

郗鉴说走就走,但是没能走出去,被幕僚拦回来了,说外头有巴蜀流民闹事,为了保证各位贵客的安全,都待在刺史府里,不要出去。

众人等同被软禁在刺史府。

次日中午,王澄终于酒醒了,刚刚起床,就又设了宴会款待这群逃难的亲戚。

由于长期酗酒,王澄的眼睛和鼻头都泛红,王澄完全把酒当水喝,自斟自饮,一会怀念洛阳的旧时光,一会哭他死了全家的大哥王衍。疯疯癫癫的,脑子不正常。

王澄喝到兴奋时,干脆抽剑在席间跳起了剑舞,还邀请王敦王悦一起跳,以显示收复山河,光复大晋之意。

琅琊王氏老中青三代人齐舞,寒光阵阵。

席间,王敦几次都想乘机在舞蹈中杀了王澄,可是想到王澄一死,他的手下会立刻杀了所有人,只能忍住。

剑舞过后,王澄举杯,邀大家同饮。

王悦递上一封信,说道:“我们已经叨扰堂叔一天了,母亲着急和家人团聚,侄儿给父亲写了一封家书,要父亲派人来接我们去建业,还请堂叔代为转交。”

王澄接过家书,放在一旁,并没有立刻吩咐手下去建业送信,说道:“急什么?侄儿和堂弟远道而来投奔,我这个族人要好好招待,荆州之地富庶,尚有几处可赏玩的风景,等那天我闲下来了,就带着你们去好好玩一玩。”

王悦笑道:“我们不着急,这一路舟车劳顿,我们也需要好好休息,承蒙堂叔热情款待,我们就多住几日——只是父亲尚不知我们母子已经安全南渡,在堂叔的羽翼保护之下了,父亲一定很着急我们的消息,日夜揪心不已。身为人子,让父亲担忧牵挂,便是不孝,还请堂叔将家书转交给父亲,先给他报个平安。”

王悦提出孝道,王澄不好拒绝,遂把家书交给幕僚,“你去安排快马送信到建业纪丘子手中,就说他的妻女还有堂弟王敦皆在荆州做客,要他勿用挂念。”

这话看似温情脉脉,其实是要挟之意,意思是说你老婆孩子还有兄弟都在我手里,你看着办吧!

王敦心中暗骂:这个王八蛋,等我们安全了,一定先杀了你。

表面宾主尽欢,内心互相算计。

宴会结束后,王悦去看病重的“表妹”清河。

清河脑袋上好几个穴位都扎着针,像一个银刺猬,又在昏睡中。

荆州本地的名医,语言不通,不过幸好大夫都是识字的,曹淑在纸上写道:“我外甥女病情如何了?”

大夫写道:“伤了脑子,气脉不通,要每天服用汤药,再配合针灸治疗。多多休息,不要刺激她,心态平和。”

大夫拔针,王悦亲自送大夫出门,还格外偷偷塞了片金叶子给大夫。

王悦深受抠门戎的影响,晓得金钱的力量,昨天大夫第一次给清河看病的时候,他就避着刺史府的看守,给了大夫一片金叶子,今天照样给。

语言无法沟通,金子是通用的。

大夫将金叶子藏进袖子里,匆匆走了。

王悦进屋,看了大夫的医嘱,说道:“王澄变了的事情不要告诉她,以免她多思。”

曹淑叹道:“才出虎穴,又入狼窝。清河知道后肯定又忧心不已,她并非坐以待毙之人,一定会想法子脱身,又要伤脑筋了。我知道的,不会告诉她,就说一切安好,因荆州城外流民太多了,此时不便出城,等你父亲派人来接时,我们再去建业。”

王悦喝多了,口渴难耐,走到案几边自斟自饮,曹淑捂着鼻子,“好大的酒气,坐远点,别熏着清河。”

王悦自觉端着茶壶走开,“王澄非要我喝,我就陪了几杯……”王悦将酒宴上家书和母亲说了。

曹淑听儿子说家书已经往建业送达,居然比刚才放轻松了,“你父亲聪明的很,家书传到他手里,他知道该怎么做,一定会想法子把我们救出去的。”

王悦却没有母亲那么乐观,“建业有雷姨娘,还有三个弟弟,父亲并不差一个儿子。父亲不是那种会被妻儿要挟住的人。”

曹淑有自知之明,晓得丈夫王导并不怎么在乎她这个妻子,但是唯一的嫡子王悦对丈夫而言,三个庶子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他。

曹淑笑道:“你就是从小被父亲给惯坏了,天下当儿子的那个不对是父亲俯首帖耳,一点都不敢违背?你倒好,你和他下棋,非把他打的落花流水,一点都不顾忌他这个当爹的面子。他一点都不生气,还笑着提醒你,说‘你应该还记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吧’,他想要你给个台阶,算和局,你不听他的,继续下棋,逼得他弃子认输才罢。在他眼里,你这个嫡长子最重要。”

王导对王悦当爹一样宠着养,真是掌上明珠,从不用父亲的威严压儿子,但是王悦因母亲和父亲之间冷淡的关系,天然同情母亲,而疏远父亲。

所以,曹淑提起父子之间温情往事,并没有打动王悦。

王悦淡淡道:“且看父亲收到家书后如何应对吧。王澄变了,谁知父亲变了没有?”

王澄以前可不敢把族人软禁在家里当筹码。

此言一出,连曹淑也开始自我怀疑,王导会变吗?

一路逃难,见惯各种尔虞我诈,反目成仇,如今困在荆州,曹淑对人性也不敢乐观了。

荆州到建业,顺着长江走水路即可,日夜兼程的话,王澄说信使差不多十天能带来王导的回信,要客人们安心在荆州游山玩水。

众人那有心情玩乐?不过是配合王澄演戏罢了。

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大夫每天三次给清河针灸治疗,清河精神每天都在转好,不像以前那种动不动就头疼欲裂,精神萎靡不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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