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即凤灼压下微红眼角里头的泪意,有些无奈道:“父皇,如今儿臣可是已嫁为人妇,又不是往日里闺中那般无法无天了,难得进宫,等会子还是要回去的。”
听得凤灼华的话儿,凤睿深深一叹:“自你成亲那月回了两次宫,这后头都一月有余了你才回宫一次,可不是嫁了人后心里头便没有你父皇母后了?”
凤灼华掩嘴轻笑:“父皇定是吃了驸马的醋了,等明儿上朝的时候你再好好训斥他一通也不迟。”
这说到驸马,这一刻往日里一向和蔼的帝王也忍不住严肃了神色:“驸马在府中对你可好,是否有欺负了你去,若是他欺负了你去,哪怕他是宁国公府世子爷,你也尽管与朕说,朕定是会为你教训了他去的!”
“儿臣哪能让驸马轻易欺负了去,父皇您与母后在宫里头自当养好身子,莫要太过劳累,只有父皇母后身子安康,外头的人谁也别想欺负了我们去。”
当凤灼华说到‘安康’二字的时候,她并没有注意到书桌后头帝王那胖乎乎的手,微不可查轻轻一僵后又恢复了原样。
正文 第66章 第 66 章
御书房内, 凤灼华端着一盏子温热的茶水乖巧又温婉的坐在下头的椅子上头, 姑娘家双眸明媚,那双带着尊敬崇拜的眼眸,一瞬不瞬的瞧着龙座上那身形微微发胖的帝王。
这一刻,凤灼华心里头难得有些安慰。
至少如今寿安宫里头那位赵家太后被她逼着狠了心把孩子给落了,如今瞧着这后半年定是掀不起来什么大风浪来, 恐怕也没有精力为难外头的人去。
而后宫里头太后没了声势,某些个受她庇护的宾妃, 自然是除了争风吃醋外, 也不见得能闹出什么妖蛾子来。
而如今三皇子也让她使了法子接到了宫外头住着,更不会被宫里头的规矩束缚, 也能多学点宫墙内学不到的东西,再加上后头有晏昭廷带着,凤灼华心里头到底是安心的。
现今她最为挂念的倒是自己父皇母后的身子。
凤灼华端着手里头那盏子微烫的茶水,看着上头龙座上瞧着面色红润身子骨健康的中年男人,时间岁月总不及她反应, 在她印象里头年轻温和的父皇, 不知何时乌黑的发丝里头已经夹带着些许白发, 平日里连日的劳累眼底下更是漫着一层并不明显的青色。
凤灼华心头微酸, 唯一安慰的便是, 这一世的一切至少的都向着好的方向去发展。
只要父皇母后身子骨安康,等他阿弟成年后封了太子, 她就不用这般忧虑又艰难, 哪怕在宫外也要时刻忧虑宫中一切。
至少外头无论如何, 她父皇母后健在,阿弟健康又争气,她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,后头不是都有人给她撑着么。
想着这些,凤灼华心里头渐渐妥帖。
她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头把自己藏在暗处的大太监福禄,凤灼华心里头深深一叹,她记得前头那被和安给活活打死的小太监福子,似乎是这大太监福禄刚认不久的干儿子,这干儿子认了还没几日这人就没了,也不知福禄如今心里头是个怎样的想法。
这般想着,凤灼华悄悄抬眼看向福禄。
如今的福禄与她印象中相比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变化,五十岁不到的年纪,却是满头白发,干瘪枯瘦的身子,深陷的眼窝,怎么看着都是一张让人喜欢不上的脸。
凤灼华借着端茶盏子这动作的掩饰,她又悄悄的瞧了福禄一眼,依旧是印象中的模样,一点儿也不会让人有了好印象去。
偏偏的这大太监福禄却是从小伺候她父皇,与她父皇一同长大的,那感情自然不是一般人得以比的。
前世凤灼华也不是没有怀疑过,毕竟福禄作为她父皇平日里最为亲近的贴身伺候的宫人,她父皇当年的死于福禄究竟有何种关系呢。
可是当年她父皇死后,福禄却是一头撞死在这御书房里头,直接殉主了去,就单单是福禄这份忠心耿耿的态度,加上后头凤灼华她也在暗地里偷偷的查过,并没有查出来任何对福禄不利的证据,这事儿自然也就是不了了之了。
如今凤灼华再次瞧着福禄,哪怕前世福禄再忠心,她莫名的对福禄还是有一种排斥,也不知是不是福禄那张脸,老得沟壑纵横看着极丑,一点也没有上了年纪人的慈蔼,所以她才会不喜厌恶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