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王爷,现在我们该当如何?”
凤阳瞧着外头的夜色,他随手丢掉手里头碎成片状的玉盏子,声音又哑又冷:“那便守株待兔!”
宫里头,那被人惦记着要守株待兔的人儿,此时正靠在晏昭廷的怀里头,人虽然醒着,她浑身上下却是被人抽空了力气一般虚弱无比。
外头寂静无声,只有马车在宫里玉石铺就的道路上,发出细小的车轮声。
晏昭廷指节发白,把凤灼华整个人紧紧的抱着怀里头,此刻他眼神沉得吓人,死死的抿着嘴角,幽暗的瞳眸里几乎泛着血光。
凤灼华看着晏昭廷眼里头的冷意,她幽幽一叹:“你这可是在生本宫的气?”
晏昭廷握着她肩膀的手一紧,半晌后突然开口道:“是!”
“但臣气的更是,臣未曾保护好殿下,是臣该死!”
凤灼华软着身子轻声一笑:“辞归,你死了难道要让本宫守寡不成?”
晏昭廷却没理会凤灼华这句玩笑话:“殿下不该自作主张伤了自己的身子,藏好臣的手段,想必殿下有千百种,唯独聪慧如殿下,你却选了其中最为冒险的一种!”
“臣心如刀割!”
正文 第79章 第 79 章
晏昭廷说这一番话的时候, 他并未用怎般生气的语气。
凤灼华缩在他怀里头,听得他胸腔里的枕头, 心头仿若是闷着石块儿,那口气喘得不上不下。
但偏偏秋日幽深的夜里,四周寂静得连虫鸣声都极少, 马车里头空间又极为幽闭,凤灼华耳朵里嗡嗡嗡的,除了晏昭廷的声音之外, 只有自己极为重的呼吸声与一刻也不曾停歇的轰隆心跳声。
身后的胸膛是坚硬, 更是安全,晏昭廷明明受了极重的伤,他说话的时候一字一句, 极力忍耐痛苦的语调。
说是责怪,里头哪里听得出有丝毫的责怪,只有令凤灼华忍不住垂泪的心疼。
凤灼华浑身无力倚靠晏昭廷的怀里头, 她纤长的眼睫毛一颤,情不自禁, 豆大的泪珠子仿若是不要钱般的滚落而下。
当即她低低的一声呜咽, 把娇俏的身子缩了缩, 艰难转身。整张巴掌大的小脸都藏在晏昭廷的怀里头, 那细细的带着压抑的哭声道:“你可知为了救你,那一刀子下去可疼了, 偏偏你又昏迷不醒, 外头的消息我不敢轻易递出去, 平日里你在外头做些什么,总不事先与我说了。”
“前头虽如夫君你所,我这法子是极蠢的,但是也只有用这极为蠢的法子才能保你万无一失。”
“在宫里头,我自小便是跟在凤安身边长大的,他生来聪慧更是个极为自负的,若是不让他也觉得蠢了,她怎么会相信,难道要我放弃你于不顾?你若不是被逼得无可奈何,依着你的性子恐怕定是不会回府的!”
凤灼华一边低声哭泣,一边反驳前头晏昭廷说她的话儿。
其实凤灼华一点说得也没错,晏昭廷出事,既然安王莫名出面,那么晏昭廷重伤与安王定是脱不了任何关系。
再加上如今宫里头皇后莫名有了孕的身子,以及后来这十多日来,千方百计不让晏昭廷的外祖母康氏进宫,凤灼华不得不怀疑恐怕安王党派早已经开始行动了。
虽说如今这些事儿比前世早了五年,也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,至少前世太后成功偷偷产下了孩子,心里头有了慰藉,一时半会儿定是先按兵不动,等待最佳时机的。
可如今,太后肚子里那孩子还未出世,就被她使了手段,把太后逼到退无可退,亲手落了那孩子,她心里头自然是不会甘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