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事情不大,被他们大呼小叫一通折腾,闹得客人们都知道了。
梁老夫人和两个姑娘都来了,还有一些前来看热闹的客人。
梁桢讽刺地勾了勾唇,揽住秦莞的肩,“莞莞说得对,走,出门打脸去!”
秦莞悄悄地舒了口气,转而拉住他的衣袖,“不急,等他们把场子炒热了咱们再登台。”
梁桢笑点头,“还是娘子足智多谋。”
秦莞笑笑,转身从架子上拿了个匣子。
将将站定,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了。
库内光线昏暗,众人还没看清,就听嘉仪公主惊呼:“大伯母、桢表哥,你、你们怎么会在里面?”
此话一出,所有人都吃了一惊。
俊俏继母和年轻继子……这可是汴京城头一件惊天大热闹!
妇人娘子们面上个个做出惊讶的模样,实际暗搓搓往前凑,想要亲眼见证这一刻。
只是八卦的小火苗刚刚烧起来,就看到“梁大将军”和秦莞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梁桢看着嘉仪公主,面色不善,“你刚刚说什么?”
嘉仪公主看看他,又看看秦莞,一脸惊讶,“这、这不可能!怎么会是你?”
“公主以为会是谁?”秦莞上前,一派淡定。
嘉仪公主下意识地后退两步,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梁桢,依旧不愿相信,“进去的明明是——”
“你看到了?”梁桢挑出她话里的漏洞。
嘉仪公主一顿,转而道:“将军不是去了西郊大营吗,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
“公主这是怎么了?好像我们夫妇不该进自家小库似的。”秦莞截住她的话,玩笑道,“咱们大昭国没这样的规矩吧?”
宾客们纷纷笑了,气氛陡然一松。
梁桢沉声道:“不是说前面搭了戏台子吗?怎么都来了这里?”
“听说小库里进了贼,我过来看看。”梁老夫人说。
“贼?”秦莞扑哧一笑,“说的不会是我们夫妻俩吧?听月婵说母亲想用这支百年山参待客,我便来这库里找,正巧碰见将军。”
梁老夫人目光一沉。
月婵吓得跪到地上,口不择言:“奴、奴婢没找大将军,奴婢找的明明是——”
“是儿子的不是。”梁桢打断她的话,“就算家里进贼,也不该让母亲忧心。”
“是是是,将军说得对,我这就扶母亲回去。”崔氏慌忙上前,搀住老夫人的胳膊。
梁老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招呼着宾客们回了绣楼。
大家把这个小插曲当成了笑话,并不知道宾客散尽后梁家是如何的剑拔弩张。
秦莞提到山参的时候梁老夫人就察觉到了不对劲,暗地里叫人把月婵看管起来,等到没人的时候才揪出来问话。
月婵跪在地上,哭成了泪人,“老夫人恕罪,是奴婢自作主张想着给您撑撑面子,就、就擅自去找了大娘子……”
梁老夫人一掌拍在矮桌上,“月婵,倒是我小看了你,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避重就轻!不让你吃点苦头你就不肯说实话吗?”
月婵吓得脸都白了,自知隐瞒不过,便将嘉仪公主如何买通她、又是如何指使她把秦莞和梁桢引到小库里一一说了。
搅家精!
果然是个搅家精!
梁老夫人气得心肝肺一起疼,根本没深想为什么月婵明明叫的是梁桢却变成了梁大将军,只以为是月婵蠢。
她无力地摆摆手,“把她带去下,别叫她死了。”
月婵面上一喜,“老夫人,您不罚我了吗?”
梁老夫人冷笑,“用不着我罚,自会有人收拾你。”
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,以他对秦莞的维护程度,不仅月婵,就连嘉仪公主都别想轻易逃过去。
想到接下来的血雨腥风,梁老夫人心内一阵发寒。
与此同时,听松院内。
秦莞坐在榻上,身上裹着狐裘,脚下放着火盆。梁桢坐在她对面,不紧不慢地拨拉着炭盆里的芋头。
秦莞静静地看着他,越看越想不通。
其实,白天的时候她给梁桢递了台阶,只要他顺着说一句自己精通易容术这事就算是结了。没想到他不仅没接茬,反而洗了澡、卸了胡子,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让她瞧着。
终于,一块芋头烤好了,梁桢拿铁钳夹出来,丢在草纸上敲去浮灰,又用帕子擦了擦,这才递到秦莞跟前。
“娘子可还满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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