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後,定定的在他的一米之外停下。
兩人,都是素衣,都戴著斗笠,乍一看,相配極了。
「草民參見皇上。」何茗湫不動聲色的行禮,語氣不帶一絲波瀾。
他並沒有下跪,泥土濕潤的水汽太嚴重,可不想把自己的衣服弄髒,也虧得肥狐狸找來的。
溫逸竹並不在意禮儀形式。
隔著兩層斗笠,他看不見眼前之人的模樣,只余熟悉的氣息縈繞於鼻尖。
若不是心中湧出一股衝動感,他定是不可能暴露身份也要衝下來的。
眼前清瘦的人兒究竟是誰,他從未親密接觸過某個人,為什麼有異樣的情愫在翻湧……
「無妨,不用拘禮,我也是微服私訪,來見識下百姓繁榮昌盛的生活,把我當成相伴的良師益友就行。」
溫逸竹淡淡的開口,眼睛裡的炙熱卻被完美隱藏在斗笠面紗的遮掩下。
「皇上客氣了。」何茗湫指著自己腳邊的那幅江南煙雨圖,「這是我的參賽作品,沒有紙筆的情況下,僅能還原至此。」
「好。」
溫逸竹蹲下,仔細的打量著這幅作品,越看越心驚,越看越被拉進江南煙雨朦朧、冷清寂然的氛圍感里。
純潔美好的水墨花卷和詩云中,雨絲從天邊無際漂流蕩漾,紛紛揚揚,如落花般泄流而下,點綴的紅色花汁成了點睛之筆,暈襯著簡單的靈韻。
尤其是下方那一句詩,「正是江南好風景,落花時節又逢君」,完美的呈現了整幅畫面的場景意境,還有那友人相逢之情。
杜甫?
「這詩,不是你所作嗎?」溫逸竹極其喜愛這兩句詩,「我可以知道上兩句的詩嗎?」
「皇上,那兩句並不似這兩句驚艷,草民不建議說不出來。」
上兩句詩也只是為了引出這富有意境美的兩句,何茗湫並不想破壞這份美感,冒著惹怒男人的情況下,還是開口了。
「無礙。」溫逸竹遺憾的點點頭,「可惜,這幅畫,無法帶走,只能隨著時間流逝而腐爛。」
少年清潤的嗓音裡帶著一絲倦怠,「若是喜歡,草民可以單獨畫出來,親自送給皇上。」
溫逸竹內心一盪,他繞過地上的畫,微微俯身,側臉勾勒著精緻的下顎線,「我若是喜歡你,你也會把自己送給我?」
風卷著空氣中的浮躁翩翩而來。
少年像是被突然湊近的距離嚇到了,凌亂著腳步,匆匆退後一步,差點沒穩住自己的身形掉進水裡。
「小心。」溫逸竹手臂一伸,將瘦弱的少年緊緊的攔在懷裡,「怎麼笨手笨腳的,掉下去染風寒會很難受。」
???
何茗湫身子一僵,他感受到了無數死亡視線,死死的盯著他們。
那愛慕皇上,渴望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,紛紛嫉恨的看著親密抱著的兩人。
恨不得皇上懷裡的那個人是自己。
這一看就是個心機婊,故意腳滑讓自己摔倒,藉此讓皇上主動抱他入懷。
真失策了,無往不利的方法竟然被搶先了!
「那個,皇上,你,抱得太緊了……」
何茗湫有些慌,男人的大手就落在臀部上方點的位置,再往下一點,隔著一層布,就是鼓鼓的大尾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