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裡說話時，咕嚕咕嚕的泡泡往水面上涌。
利時修還是聽到了少年後面的一句誇讚他的話，不由得心裡一盪。
他又想起，不久前，那張殷紅小嘴裡發出的音節是有何等的美妙。
他恨不得與少年長久下去。
「那個，那個……」少年眸子霧氣朦朧，迷濛的看著男人健壯的胸膛，冷白的膚色在溫泉的條件下，牢牢的鎖著他的視線。
他不好意思的開口：「其實，我，我不是小金魚，我是人魚。」
「人魚？」
「嗯。」少年小小的應了一聲，「就是人身魚尾，半人半魚的樣子。」
隨著少年的形容，利時修腦海里忽的閃過一幅畫面。
緊緊抱著他的少年蠱惑的在他耳邊低語：「乖，把你的獠牙伸進來。」
那抹極致的水藍色，成了他昏迷前最後的色彩。
那次魚缸突然炸裂，並不是魚缸的質量問題。
而是眼前的少年動的手腳，怕他受傷，擔憂他的狀況，強行打破束縛，拯救他。
晃神間，利時修那天的記憶仿佛全部回歸。
說起來，他曾喝過兩次豬血，抑制飲血的本能。
那味道，一言難盡。
就像喝了一碗沒處理過的地溝油，口腔里全是噁心的粘稠感。
但少年的鮮血，比陳年美酒還要醇香美味，令他痴狂，本能的不願停止吸食。
最後還是少年強行推開他，制止了瘋狂的沉迷行為。
「我能夠……摸摸你的尾巴嗎？」利時修控制住隱隱約約想要冒出的獠牙，淡金色的瞳孔墜著些許請求。
顯然很期待見識人魚的本體。
誒？
少年懵懵的，思緒游離於狀況之外。
摸尾巴？
他剛剛明明看到，男人的嘴巴里的獠牙有伸出來的跡象。
不應該要吸食他的血？
怎麼話說出口，變成了摸尾巴！
可，變尾巴容易，變回來不容易。
他體內的人魚血並沒有補回來，虧空太多，無法隨意動用能力。
利時修與他簽訂的血契，是在總量上，溫養他的身體，以至他不會虛弱，並不會憑空將失去的血補滿。
所以，還需要靠他自己慢慢來恢復。
「還，還不能變。」少年咬了咬柔軟的唇，怯怯的開口：「變了就，就暫時變不回人形狀態了。」
小委屈，畏縮的模樣，就好像有人對他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。
利時修頓時心疼了，他就不該腦抽，脫口而出自己的內心想法。
當時癲狂的狀態，他只匆匆看到一抹湛藍便陷入了昏迷。
現在知道了少年的真實身份，好奇心接踵而至，便想要看一看、摸一摸少年人魚形態的大尾巴。
哪知道，突兀的請求令少年感到了懼怕。
真是罪惡。
「不變了。」利時修歉意的抿了抿唇，「我沒有強迫的意思，湫湫不要誤會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