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少宗主大可不必那麼緊張。」
大逆不道?
裴瑾琛苦笑。
何止大逆不道。
他差點把師尊害死。
他做的那些,連他自己都不想去回憶。
如果身份對調,他是師尊的話,也一定不會原諒,險些殺害自己的徒弟。
他如同一條追著人不放的瘋狗。
有什麼資格,有什麼自信去渴求得到師尊的寬恕呢?
濃重的血腥味堆積在喉嚨里。
擦拭掉眼角處的鮮血。
裴瑾琛慘然的扯了扯嘴角,哀切萬分。
「你不懂,摔碎的鏡片永遠無法完美無缺地粘連在一起。」
「同樣的,我與師尊的關係永遠都不會修復如初。」
即便能夠修復,也還是會有一道道看不見的裂縫。
他多希望時光可以倒退,再重新來一遍。
他一定認真的聽完師尊說的每一句話。
一定好好護著師尊。
一定好好洗心革面的做人。
絕不會帶給師尊半點的傷害。
老者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復。
他不太理解,為何裴瑾琛的反應如此之大。
他所聽聞的少宗主,都是在顧宗主那裡知曉的。
他以為的少宗主,是那種頂天立地,可以為顧宗主撐起一片天地的絕世出塵的好徒弟。
而不是眼前哭的崩潰的男人。
莫名的覺著不舒服。
「唉,少宗主冷靜冷靜,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還是親自解決的要好。」
「老奴先退下了,祝少宗主馬到成功,早日與顧宗主消除隔閡。」
老者像一開始一樣,深深的鞠了一躬。
隨後飄忽了身形,隱藏了蹤跡。
他還要繼續守著這水牢,即便沒有人。
裴瑾琛僵在原地。
許久。
才從半蹲的姿態站起來。
趔趄的扶著冰冷的石壁。
緩慢的往外走去。
他不能在這裡哭哭啼啼。
他要去找師尊。
他要告訴師尊,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。
他要懺悔。
他卑鄙的想要求得師尊的原諒。
他忽的升起一股僥倖的情緒。
師尊平日裡最寵愛他。
他認錯的態度過好,會不會,會不會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?
腦海里很亂。
各種亂七八糟的思緒攪成一團。
每一根神經都在抽搐。
好似時時刻刻提醒他的過錯。
看吧,都怪你,都是你的自大,導致一切發展成了這種局面。
可裴瑾琛真的無法做到,活在一個沒有師尊的世界。
破鏡難重圓,回不去沒關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