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見得。」
「統統拭目以待。」
聽到病房外傳來的腳步聲,何茗湫斂去了漫不經心的悠然,變回了憂鬱寡歡的可憐模樣。
還是同樣的動作,氣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。
病房的門被推開,照例查房的小護士,看到乖乖坐在床上的少年愣住了。
巨大落地窗,被橙暖的光貫穿。
刺入空曠的病房中。
被這束光包圍著的少年,臉色是蓋不住的蒼白,睫羽微垂輕顫,似不慎捲入海里的可憐海鳥,撲棱著翅膀掙扎,反反覆覆,好幾次都能躍出水面,卻又重新被深沉的海水拉回。
護士恍惚了許久。
被走廊的吵鬧聲驚醒。
她走近病床,「溫先生,你昏迷沉睡了三個月,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?」
她的嗓音很粗,被壓的格外輕柔。
怕嚇到剛清醒過來的少年。
少年並未有所動靜。
他像是失去了聽覺。
又像是被封印住的精靈。
孤寂、疏離。
他好像隔離在這世間之外。
「溫先生。」
「溫先生。」
「溫先生?」
護士連續叫了幾遍,都沒有得到回應,不由得慌了。
她的手落在那瘦弱的肩膀上。
輕輕一推。
少年這才抬眸。
沒有焦距的、灰白的瞳孔,被一層淺淡的霧氣遮掩。
一滴一滴的淚珠順著彎翹的睫毛滴落。
美人落淚,美是美,卻無靈魂。
他恍若囚禁在無人的世界,枯萎著,絕望著。
明明身處佛光普照的大地,卻照不到一絲的光亮。
衰敗、頹然。
又像是本該燦爛生長的艷麗的花朵,歷經了風雨的摧殘,葉片凋落、花瓣凋零,一片一片落在無人關注的角落裡。
「嗯?」
小小的聲音如同貓哼的一樣。
讓護士的心裡止不住的泛起疼愛之情。
「溫先生,你昏睡了三個月,剛清醒過來,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?」
她輕聲重新問了一遍。
「沒,沒有。」
少年沒有想到自己會昏迷那麼久,他流著淚,低聲的搖頭。
搖頭的動作很輕,頭部的傷口傳來若有若無的疼痛。
「那溫先生先躺著休息會,我去聯繫一下樓先生,他要是知道溫先生醒來了,一定會非常的開心。」
「樓先生?」
語速稍緩。
「是啊。」護士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對勁,「樓先生三天兩頭的來看望溫先生,每天都盼著溫先生能夠醒。」
「還囑咐輪班的護士,要是見到溫先生轉醒,一定要通知他,他會立馬趕過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