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啟深跪在地上,後脊背卑微的彎著,手裡的指甲掐到了肉里,斑駁的血跡滴滴落下。
他低著頭,眼睛裡閃爍著晶瑩的淚水,臉色的蒼白程度不亞於何茗湫。
他絲毫沒覺得下跪求一個機會很丟臉。
他只覺得當初的自己很賤。
把人傷的那麼徹底,人抑鬱症自殺死了,他才愛上。
他的愛太遲了。
哪怕愛的人死而復生,也已經忘卻了他。
可能這也是對他的懲罰吧。
曾經觸手可及的東西,付出天大的代價,都無法擁有。
何茗湫有些發呆,樊業韜想走又怕何茗湫是臨時起意。
他遮住了何茗湫的眼睛,拉回何茗湫的注意力,從唇里吐出的熱氣噴灑在何茗湫敏感的後頸上,「小奕還想走嗎?」
「想走的話,我就不帶小奕去病房了,去我的莊園散散心吧。」
「那邊環境好,興許能讓小奕開心起來。」
「想啊,當然想走。」何茗湫顏色變淡的唇往下壓了壓,又強迫性的上揚了揚,「我只是想再看會他崩潰的樣子。」
「他哭的好醜。」
「陳子奕用命愛的那個人,也不過如此。」
兩三句話說完,霍啟深的身子顫抖得厲害,背脊壓的更彎,淚水更是不要錢的流下,染濕了他昂貴的衣服。
冰冷的文字,無情的捅入他跳動的心臟。
他張了張嘴,想要反駁,想要求情,想要讓何茗湫說點有溫度的話。
話語到喉嚨旁,卻跟堵塞似的說不出口。
他能說什麼啊?……
他哪件事對得起過陳子奕?
不是忽視就是厭棄,不是冷漠就是不屑。
他真的有把那個日日夜夜等他回家的陳子奕當人看嗎?
沒。
沒有。
他只把陳子奕當成聽話的寵物。
高興的時候,奢侈的多給兩眼目光,不高興的時候就把人鎖在沒有人煙的空蕩房子裡,連個保姆傭人都不安排。
從他坐上總裁的位置後,他更是對一無所有的陳子奕產生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和蔑視感。
沒有一天是把陳子奕放在同等位置上看待的。
陳子奕他,親眼看著愛慕了整個時光歲月的人,對他如此淡漠,心裡一定是痛苦不堪的。
以至於後來,患上嚴重的抑鬱症,一個人縮在冷清的房間裡自殺身亡。
哈哈哈,可是他忘了,如果不是陳子奕小時候拼命的保護他,付出了用半個手臂的肉作為引來野生凶狗的代價……
他五歲那年,就被該凶狗給咬死了!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