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何茗湫能夠開心,他去死都行。
反正,他的病也總折磨著他,早死晚死都一樣的。
何茗湫的手有些冰,他把手縮在顧賀州的修長玉手裡,細膩的白皙手背有意無意的蹭著顧賀州敏感的手心。
顧賀州的手指僵住了。
被蹭著的地方好癢好癢,癢到了他的心底。
他蒼白的臉,開始聚攢了粉紅色,如同宣紙上落下的紅梅,艷麗又純潔。
他的睫毛顫抖,幽深的眸子閃爍著,期待著何茗湫的回答。
他期待能聽到何茗湫的同意,但又怕何茗湫親口的拒絕。
這種矛盾感,讓他的五感都變得遲鈍起來。
他的心跳聲,時而緩慢,時而急速。
他甚至可以清楚地聽到自己失了衡的心臟,「撲通」亂跳,震耳欲聾。
顧賀州的補償是非常有益於何茗湫的,何茗湫沒有不答應的理由,只不過他聽到了顧賀州亂糟糟的心跳聲,心裡的小惡魔飛了出來,覺得不能答應得那麼快,得逗一逗顧賀州才行。
他為難的皺著秀氣的眉頭,「顧賀州,這補償太大了,能不能換一個?」
顧賀州愣神。
換個?
他滿腦子都是和何茗湫約會,哪還有別的補償想法。
怕自己留給何茗湫的印象更差,顧賀州順著何茗湫的話說道:
「那換個補償。」
「茗湫,給我幾分鐘的時間,讓我想一想。」
顧賀州仰著頭,丹鳳眼裡的難過,難以控制的化成了淚水,從他的眼尾落到臉頰上,又從臉頰上落到雪白的脖子裡。
他的衣服本就凌亂,雪白的脖子多了層淚痕,顯得極度的誘惑……
何茗湫坐在椅子上,就好像睥睨天下的君王,他懶散的勾住顧賀州的下巴,逼著他模糊的眼睛對準他純澈的瞳孔。
「換個補償,又不是不同意你補償,哭什麼?」
顧賀州眼尾的淚珠晃動,恍惚得看著強勢的何茗湫。
不知是不是他產生了錯覺,他看到了何茗湫嘴邊的笑意。
再定睛一看,何茗湫還是那副沒有表情的模樣。
他失落的說:「沒有哭。」
「只是房間裡的灰太多了,弄得眼睛不舒服。」
何茗湫目光落在顧賀州紅紅的眼尾處,「我以為你是因為我拒絕了三天約會的補償而難過的。」
「我考慮了會,有答應你前面說的補償的打算。」
「不過……」
「既然你眼睛是被灰弄的,並沒有難過,那就……」算了吧。
後面的三個字沒說出來,顧賀州搶著說:「不是灰,我也沒有眼睛不舒服,我……我就是單純的因為茗湫的拒絕而難過落淚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