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昭陽才恍然明白,自己過去的想法有多荒謬。
如果「愛人」只是個身份而已……
為什麼余林深提出離婚後消失,他還要滿世界去尋找?
為什麼余林深讓他另結新歡, 他會那麼心痛抗拒?
為什麼參加綜藝後,他會不由自主觀察、在意, 試圖理解余林深?
為什麼因余林深而妥協、吃醋、氣惱、懊悔時, 他比過去得到定義中穩定的「愛」,反而更加心動?
「叩叩」——
顫抖的指節,終於還是叩上了門扉。
門板堅硬且冰冷的觸感,反饋在指節, 帶來些微的疼痛,導進那顆躁動不安的心裡。
領悟到過去的荒謬, 簡昭陽更明白:
自己沒發現余林深的病情這件事,有多麼荒唐可笑。
下午余林深突兀發病,簡昭陽第一次主動推理出,愛人的恐懼因素,是接觸。
那一瞬間,簡昭陽感受到自己的大腦在下意識逃避。
這逃避反應如此習慣和自然,是不是證明,過去面對余林深恐懼症狀的蛛絲馬跡,簡昭陽的大腦都在自動過濾和屏蔽?
簡昭陽的大腦為了保護自身的利益,選擇犧牲余林深。
這種逃避反應令人作嘔,必須受到懲罰。
所以簡昭陽刻意引導,在眾人面前,讓余林深宣判了自己的罪行。
這樣的懲罰很有效,它逼迫簡昭陽此時站在這裡面對。
不管余林深多麼厭惡他、拒絕他,甚至恨他,都是簡昭陽應得的,都是他活該。
門開了。
簡昭陽期待的那張臉出現在門後。
預料之中冷淡的表情,抬眸看清他時眉眼的牴觸……
余林深的反應刺傷了簡昭陽的心,又讓他受虐傾向般覺得痛快。
「林深……」簡昭陽開口。
余林深垂眸,把門掩上,「節目組不允許私下交談。」
簡昭陽忙把手擋在門上。
兩股輕微的力量隔著門板推拉。
「我可以跟他們道歉賠罪,但在那之前,我只想和你談談。」
「沒什麼可談的。」
「我知道我錯得很離譜。能不能先給我一個機會,我們聊一聊?」
「除了離婚,我沒什麼想聊的。」
余林深的抗拒十分徹底。
對此,簡昭陽毫無辦法——
當他意識到對方是自己的軟肋,他就連勉強對方都做不到。
腦中閃過一個細節,簡昭陽不抱希望,但還是做出最後嘗試,問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