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師受了這兩下卻渾不在意,臉上還是露出那種陰暗瘮人的微笑:「可惜了。」大師搖了搖頭。
「可惜什麼?」強子挑釁似的問。
「剛剛你這兩下,嘿,到手的大隊長飛了。」
他之前說這話,強子的心裡就陰了一下,此刻說的更准,強子心裡也犯嘀咕:他怎麼知道的?只見大師搖了搖頭,緩緩閉上了眼,不再說話。
強子又問他七月一號的事,可大師一句話不說。莊昀見此,按住了強子,讓他先上去,自己一個人問。強子說:「這怎麼行?」
莊昀說:「你忘了,昨天晚上誰救的你了。放心吧!」強子看了看大師,轉身上去,說:「我就在上面守著,你有事就叫我。」
送走了強子,莊昀轉了回來,說:「你有信仰,我們尊重,我們也有。我們不光有,還有嚴密的理論基礎。你呢?我看你都不見得能說清楚,你這位太陰鬼母,到底是路什麼神仙?」莊昀當然不至於對這些感興趣,說這話無非是想打開突破口,惹他說話。
大師依舊閉著眼,但卻幽幽地張了嘴:「太陰鬼母是我們夜霧的母神,她的來歷,要說起來可太久遠了。」他的聲音好像一片悠遠的鐘聲,緩緩蕩漾在山谷間。
莊昀怔了怔,心想,這騙子真是有點道行,看他形象聽他說話,倒真像是有點道行的模樣。她裝作漫不經心,走到那尊雕像前說:「太陰鬼母,就是她?」說罷,端詳起來,上次匆忙,她並未看清。這次見那雕像,只覺那女子神態生動,皮膚細膩,仿佛活人。她眉眼間說不出的淒楚,可嘴角卻在笑,笑得有幾分殘忍,也有幾分癲狂。
莊昀說:「看這雕像的樣子,像是件古物。」
「不錯,那是我師父傳下來的,她說,這雕像是她家傳的,由她祖婆婆傳給她外婆,外婆傳給她母親,到她那一代少說也有上百年了。」
「那是清朝的?」
「說不好,可能是更遠。明,或者宋。人嘛,最多就能記住四代以前的事,再往前,世道一亂,誰也記不得了。」大師睜開了眼說,「你不是夜霧人,自然不知道我們的傳說。這鬼母其實是女媧娘娘死後的化身。」
「女媧,補天的女媧?她……死了麼?」莊昀對神話不甚了了,但看大師的神態肅穆,不像說謊。